杜清遠霍然明了。
馮君七那只老狐貍,是想利用此事威脅墨塵。
他想做什麼?
或者說,他想設下陷阱殺了墨塵。
“許若,你可知,他們現在在何處。”杜清遠看向許若問道。
“應當在侯府。”
他話音一落,杜清遠便出了房門。
見他走了,許若追了出去。
“你身上的傷還沒痊愈……”
杜清遠可管不了那麼多,剛準備邁出東院。
“王爺吩咐,王妃不能離開東院一步。”白卓擋在門口,阻擋了杜清遠的去路。
杜清遠蹙眉,看向他正色道:
“你家主子被人坑騙到了狼窩里,此刻說不準兇多吉少,我要去救他。”
“可王爺吩咐……”
“他若沒了命,你要聽誰的?”杜清遠打斷他的話。
“聽王妃的?”白卓上回領罰回來還沒多久,看著架勢今日是擋不住了。
杜清遠拍了拍他的肩膀,頗為欣賞。
“算你有點眼力勁,小子看你有前途,我和一同去。”
見他走遠,白卓只得追上去,擋不住,好歹保護好,莫要再出意外,否則,他這個黑雪閣副閣主,怕是沒命做了。
與此同時……
侯府,馮君七坐于大廳主位上,手里轉動著茶杯。
“三日之期已到,杜清遠,你果然騙了老夫。”
他沒有立刻行動,而等到了今日,因為他心底對于杜清遠抱有微弱的希望。
可這結果,顯然他信錯了人。
“侯爺,人來了。”
馮君七放下茶杯,看向立在大廳門口的墨塵。
身形高大,容顏峻冷,眉宇間依稀有武王年輕時的樣子。
“來了。”
“君侯盛情邀請,本王豈能不來。”
墨塵邁入大廳,他只身一人,也無佩戴刀劍,倒是誠意十足。
“你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交出北嶼軍,要麼我就將我手里的情報稟明皇上,謀反之罪可是死罪,墨王可得仔細思量。
”
墨塵冷笑,“只要本王一聲令下,你的侯府便會鏟為平地,而你隨時可能人頭落地,你認為你有資格和本王談條件?”
此話一出,候在外侍衛一擁而入拔出刀刃將墨塵團團圍住。
馮君七抬手,示意侍衛退下,起身走近墨塵,滿是褶皺的眸子盡是精明之色。
“墨王不會以為如此重要的事情,本侯不會另做打算吧?實不相瞞,奏折我早已擬好,過了今日午時,若你不給出我滿意的答復,奏折便會遞到皇帝的御書房。”
“你在威脅本王?”墨塵眸里殺機閃現。
馮君七摸著胡須。“威脅算不上,不過是教教晚輩如何做人做事罷了,免得氣焰太盛,玩火自·焚。”
馮君七走近他,拍了拍墨塵的肩膀。
“仔細想想,你的時間不多。”
見墨塵非但沒有慌亂,反而一臉冷笑,馮君七眼眸一轉,暗道不好。
“侯爺,小少爺不見了!”嬤嬤滿頭大汗的進來。
馮君七瞪大了眸子,怒目看向墨塵。
“你動我孫兒!”
墨塵走到馮君七面前,和他方才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粉雕玉琢的孩童是死是活,君侯……還請自行定奪!”他眸中帶笑,可這笑,卻氣得馮君七胸口起伏,踉蹌著跌坐在椅子上,雙眸赤紅。
“墨塵,你若敢動我孫兒,我即刻便將你私藏兵器之稟明皇上。”
墨塵淡淡的看著他,黑眸似是那深不見底的黃泉水,寂靜無波,唯有絲絲冷意瘆人骨髓。
“你盡管去試試看。”
“你難道就不怕謀逆之罪!”馮君七剛說完,忽然明白了什麼。
“太后小瞧了你,所有的人都忘記有你這個人存在,都因為你是個將死的病秧子,而你卻暗地里發展勢力,意圖謀逆,嘖嘖,好深沉的心思。
”
一提起此事,墨塵心頭怒火冒氣。
“謀逆?父王為南楚國盡心盡力,可朝廷給了父王什麼!父王是如何戰死,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將陷害他的罪魁俸為丞相!讓本王活的人不人鬼不鬼!這樣的朝廷,不值得本王效忠。”
他滿目赤紅,一個手勢,潛伏在外的北嶼軍沖入侯府。
馮君七看著包圍而來的北嶼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嬤嬤要過來攙扶卻被他推開。
“墨塵,你不會以為,我唯有這些手段吧?”
他指向黑石山的方向,“我馮君七這些年,不僅僅是太后的走狗,我還是南楚國的君侯!你有北嶼軍,我也我最后的底牌,今日,若我死了,你的老巢也將毀于一旦!”
重桑拔出腰間的劍,侯府侍衛擋在馮君七面前,二人勢如水火。
“都給我住手!”
清亮的聲音從外響起,杜清遠提著衣擺匆匆進來。
“你們都給我停下,誰都不許動手!”
見來的是杜清遠,墨塵怒瞪了一眼隨后趕來白卓,白卓訕訕的低著頭,他也不想啊,可王妃非要來,他能有什麼法子,若強制將他留下,動了粗,到時候,又要怪罪他。
哎,這差事不好做啊。
墨塵深吸一口氣,看杜清遠墨塵壓下心頭怒意,放軟了語氣。
“不好好在王府養傷,來這里作甚?”
杜清遠徑自忽略他,走上前撥開重桑將軍的劍。
“馮君七,我來晚了。”
馮君七吹胡子瞪眼。“杜清遠,你還敢來!當初我就應該殺了你,免得留下你這個禍端!”
杜清遠上前一步。“我已找到華氏的孩子,此刻他正在王府養傷,你隨我同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