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干嘛,他就是個病秧子!”杜清遠故作輕蔑。
“我聽聞,他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杜清遠擺了擺手。“我親眼所見,墨王他就是外強中干,還不如你呢,真的。”
墨塵臉色古怪,還不待他說話,杜清遠已騎上馬背走遠。
墨塵揚起唇,他會讓他知道,他不止是外強中干的。
一吹口哨一匹馬奔來,追了上去。
“要去哪兒。”
“今日夜閣主閑得發慌?”杜清遠瞥了他一眼。
“有那麼一點。”
杜清遠勒住韁繩,轉眸看向他。
“會演戲嗎?”
墨塵一挑眉:“你說呢。”
杜清遠哈哈哈大笑,他一人分飾二角,論演戲,誰比得過他。
既然如此……
……
寶德齋,南城最大的古玩店,里面出售的大多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寶貝,從發簪耳墜,到古玩字畫,但凡出自寶德齋,那必定價格不菲。
南城不管是哪戶人家置辦家用時,首先都得到寶德齋挑選幾樣擺件撐場面。
在寶德齋的側間是一家當鋪,寶德齋里許多的寶貝都出自于當鋪,但凡在寶德齋當出來的東西,到了洪志的手中便能賣出高價。
寶德齋二樓的雅間里,洪志坐在軟綿綿的椅子上和他的賬房先生一同笑個不停。
“瞧見杜敘則那張臉沒,都快綠了。”
“這筆賺銀子的買賣給他做,怎的反悔了,真是不知好歹。”洪志捏著山羊胡子,譏諷的說道。
“也對,這好端端怎麼就想反悔了呢,會不會是聽說了什麼?”
洪志坐直了身子,眼眸一沉,覺得此事蹊蹺,站起來出了雅間下了二樓剛準備出去,便和人撞個正著,只見門口站著一高一矮兩個農夫,一個滿臉泥垢,一身著蓑衣頭戴蓑帽。
“哪個不長眼的,讓這兩個窮酸鬼進門的!”洪志氣惱大罵。
“洪老板您別動怒,這二人是來當寶貝的。”店鋪小二說道。
聽到寶貝二字,洪志打量了杜清遠和墨塵二人一眼。
“你們當的什麼寶貝,若那東西不值本老爺這衣裳的價值,就立刻滾!”
杜清遠低著頭,看似膽怯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灰黑的布包。
“這是我家祖傳的寶貝。”
“是個什麼東西,不會是你爺爺留下的尿壺吧!”洪志看去,杜清遠打開那個布包露出里面精致的瓷器時,他整個人呆住。
見洪志不出聲,賬房先生以為這東西不值銀子
“原來連尿壺都比不上,就一個破茶壺,滾滾滾滾。”
幾個小廝上前將杜清遠退了一把,杜清遠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墨塵怒瞪小廝,手掌握緊。
“住手!”
洪志兩眼發直的看著杜清遠手里的瓷器。
他曾經收集六個精致的茶杯,是三百年前的茶道名手制作出的絕品,曾經流轉了幾位皇族,見證了國家的興衰,洪志一直在尋找這套茶具中最為重要的茶壺,而現在,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就在杜清遠的手里捧著。
“小兄弟,你準備當了它?”他的聲音因為驚喜而發顫。
杜清遠嘆了口氣。“沒銀子吃飯,只能將它當了。”
洪志急忙將二人一并請到了內堂坐下。
“這位小兄弟,你打算當多少銀子?”
杜清遠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十兩。”
“三十兩!!”
洪志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這一套茶具里的茶杯一個都花費了三千兩以上的價格才買到,保存完好的茶壺他只賣三十兩。
這是讓他撿漏了,而且,還是個大便宜!
壓下心頭竊喜,洪志豪氣的一揚手。
“小兄弟,看你不容易,我給你三十五兩。”
賬房先生取來銀子,杜清遠將茶壺遞過去,眼看著就要到手了,墨塵這個哥哥的角色開始起來作用,一把奪走了茶壺。
“餓死了也不能賣了祖宗傳下來的東西。”
“哥哥要是不賣了茶壺,咱麼吃什麼。”杜清遠眼眸含淚,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墨塵眸子閃了閃。“我養你。”
杜清遠看似掙扎,猶豫,最后撲倒哥哥懷中。
“哥哥我錯了,我不該賣祖宗的東西,咱們走。”
眼巴巴的看著杜清遠和墨塵一并出了寶德齋,洪志只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肉。
三十五兩買下一件寶貝,這麼大的便宜就這麼飛了!?
當即便追了過去。
“這位小兄弟,四十兩賣不賣?”
墨塵拉著杜清遠的胳膊將他護在身后,冷著臉。
“不賣。”
洪志被他的氣勢嚇得后退一步,見二人要走,一咬牙。
“一百兩,三百兩,五百兩!”
杜清遠故作猶豫的頓足,看向墨塵憋著笑。
“哥哥,咱們賣了吧。”
“不賣。”
二人一同走遠,不多時杜清遠折返回來,偷偷摸摸的在他耳邊說道。
“洪老板,我哥不愿意賣,我賣,今天夜里來郊外的小茅屋,將銀子帶上,別帶旁的人,若不然我哥發現了,就不賣了。”
洪志暗道這是個傻缺,竟然想瞞著他哥哥將寶貝以如此低廉的賣給他,看來那方八寶茶壺,已經是他的了。
誘餌已經放出,杜清遠和墨塵一并朝郊外的茅屋走去。
杜清遠對墨塵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夜閣主,那一幕不忍弟弟賣傳家寶的決心和對弟弟的關懷演繹得淋漓盡致。”
墨塵揚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