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遠下意識的后退一步,不慎打翻了罐子,罐子落地破碎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順著裂縫溢出,杜清遠瞪大了眸子,想起那少年的那句。
“他們,在取活人的心臟!”
杜清遠驚恐的捂住了唇,難道這是!
見他一幅驚恐的樣子,男人冷笑。
“知道這是什麼嗎?”
見杜清遠搖頭,他打開煉藥爐從里面取出一枚赤紅色的丹藥。
“這藥丸能讓人青春不老長壽不死,多少人為了它頭破血流,你們的皇帝當初不就是覬覦這個嗎。”
金色的瞳眸冷意寒徹,“當得知這枚藥丸需要用人命去煉制的時候,一些表面光鮮亮麗的人,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的利益。”
目光落在杜清遠茶色的眼眸,似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東西。
“你在找這個?”
男人將畫隨手一丟拋給他了,杜清遠接住,還不待反應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那只冷徹入骨的手扼住他的下巴,強迫著他抬眸看著他。
留著尖銳指甲的手掰開他眼皮,看著他的瞳孔,似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
“放開!”
杜清遠只覺眼球劇痛,這感覺像是自己的眼球要被他生生挖出來一般。
“不如,我送你一點東西,當作見面禮好了。”
他手用力杜清遠因為疼痛而張開嘴,男人迅速的將一枚藥丸丟入他口中。
“咕嚕。”
他松開他,杜清遠的眼里疼出了淚水,顧不得擦拭,便開始拼命的摳嗓子眼。
“小家伙以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房門被從外推開,昏迷前,杜清遠看到一個黑影快速的沖來,耳邊一聲焦急的怒吼。
“清遠,清遠!”
……
小鳥嘰嘰喳喳的從樹枝的這一頭跳到另外一頭,銀杏樹上一片金黃的葉子震落了下來,風吹過銀杏葉飛旋著進入半開的窗戶,輕輕的落在緞面的被褥上。
杜清遠的睫毛微動,眼皮下的眼球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睛很酸澀像是進入了沙子一般難受,杜清遠抬手揉了揉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坐直了身子。
再看向四周,杜清遠松了口氣。
這是墨王府,墨塵的房間?
仔細回憶著,想起那個奇怪的男人,給他吃了什麼東西,一枚藥丸?
對了,他是怎麼回來的?
“咯吱。”
房門從外推開,阿寶手里端著的銅盆哐當落地。
“少爺,您醒了!”
說完,飛撲過來抱著杜清遠便大聲哭了起來。
“嗚嗚嗚,少爺您可算醒了,您都昏迷了五日,可嚇死我了。”
“五日?”
“王爺將少爺帶回來的時候,一直到現在,足足五日。”阿寶哭著說道。
“是個王爺帶我回來的?”
他記得,他昏迷前看到的人,應該是夜無塵。
阿寶點頭。“王爺都守了少爺好幾日了。”
“他現在在哪兒?”杜清遠看向門口,他得問他一些事情。
“王爺今早就入宮了。”
“少爺您餓了吧,我去廚房端粥。”
說完,阿寶端起地上的銅盆匆匆往小廚房跑去。
待杜清遠換好衣裳,阿寶已經將熱騰騰的粥端了過來。
此刻他胃里空空,著實是餓了,杜清遠吹了吹熱氣,放在唇邊,溫度剛剛合適。
見杜清遠吃的一點都沒剩下,阿寶不由感嘆。
“王爺每日都吩咐廚房熬粥備著,說若王妃醒了,得吃東西,廚房里連煮了五日,今日少爺可算醒了。
”
杜清遠放下碗,“還不錯。”
“少爺說的是粥還是人。”阿寶打趣道。
杜清遠笑而不語。
“對了,許若呢。”
話音剛落,便見許若站在門口,得知他醒了,他就趕了過來。
“阿寶我想吃德月齋的點心。”
“少爺我去買。”
阿寶出去,許若走了進來,抓住他的手把脈。
“身子可有哪里不適?”
杜清遠看著他。“你去了哪兒?”
對上杜清遠的目光,許若松開杜清遠的手。
“那夜我們二人在甬道中,我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就追了出去。”
“然后呢?”杜清遠接著詢問。
許若搖頭。“還沒交手,我就被打暈了,對方沒有殺我,算我命大,后來我去找你,遇到刑晝,并未遇到你……”
“之后你見到了夜無塵,將昏迷不醒的我交給了王爺?”杜清遠整理著袖子。
許若輕咳一聲。“是……是這樣。”
杜清遠抬眸,正色看向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你可曾見到什麼可疑的人,比如……金瞳的瀾滄人。”
許若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瀾滄人?你在開玩笑吧,瀾滄不是只在傳說中出現嗎。”
說完,許若一拍手掌。
“爐子上還熬著藥,我得去看看,等會兒再來找你。”
說完,快步出了東院,一出去,臉色便沉了下去。
杜清遠已經見過他,這件事情,得告訴師父……
看著許若離開的背影,杜清遠瞇著眼睛,許若究竟在隱瞞著什麼?
他說他在甬道里昏迷并遇到刑晝,可是,刑晝帶著馮小小他們從后門離開,并非甬道。
許若在對他說謊。
吃過早飯,阿寶攙扶著杜清遠到院子里走走,昏迷了五日,出來多走走曬曬太陽有利于恢復。
剛到院子里坐下,翠竹抬著一籮筐的蔬菜正路過,瞧見杜清遠醒來,放下籮筐走了過去。
“王妃您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