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從花壇后響起,老策抬頭便見墨王走來,他急忙低著頭,接著修建花枝,他已經習慣了在王府將自己當空氣。
“本王想和你請教一件事。”
墨王沒有和平常一樣在他面前走過而是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老策手一抖,將開得正艷的蘭花給咔嚓了。
剪刀掉落在地,老策差點哭了。
“蘭花……蘭花!”
老策心想,完了,他安逸的日子就這麼結束了,包吃包住保養老這等差事上哪找去。
外面鐵定找不到這麼好的差事,他年歲大了又沒個孩子依靠,這可咋整。
就在他以為墨王會發怒,并將他趕出王府的時候。
“聽聞你成過婚,本王想問你一些關于夫妻相處的事情。”
老策剛準備哭,聽到這句,他怔住,滿是褶皺的老臉苦巴巴的皺著。
“不趕老奴走?”
……
花圃下,墨塵立在葡萄藤下,老策立在身側,聽著墨王的敘述。
“我試探過幾次,他每每都躲開不從,是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本王。”
老策明白了個大概,大致是王爺想讓王妃接受自己,可王妃若即若離讓王爺懷疑自己的感情。
王爺正直青春年華,為感情而苦惱,老策年輕過,那些青蔥歲月一想起來便只覺自己又年輕了不少。
“王妃若不喜歡王爺,何故留在王府,這些日子老奴一直都看著,王妃在意王爺的緊,王爺重病,王妃為了尋找藥材忙前忙后的,老奴可都看在眼里,這若不是喜歡,那又是什麼呢。”
老策說的是真話,平日里沒有人注意過他,杜清遠忙前忙后也沒注意到花叢里有位花農正在和枯枝敗葉作斗爭,可老策卻將一切都看在眼中。
聽到老策的話,墨塵緊蹙的眉頭這才舒緩開。
“若你所言,王妃喜歡本王,那他何故要拒絕?”
老策想了想問道:
“王爺做了什麼,王妃要拒絕?”
墨塵的臉微不可察的紅了。
“還能做什麼,無非是夫妻之間的事。”
老策恍然,說的是房事,見王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緊接著道:
“不是老奴說叨,王爺太過冷落王妃了。”
“本王何曾冷落過他?”
“你可帶他游山玩水,你可送過他禮物,你可為博君一笑做過蠢事。”
墨塵搖了搖頭。
“那王爺可甜言蜜語哄慰,說過愛意濃濃的情話?”
墨塵的眉頭皺得更緊。
墨塵不說,老策都看出來了,以上統統沒有。
兩手一拍。“這不就得了。”
“王爺這些都沒做過,想要房事了就去找人家,換做我,我也不答應。”
墨塵一頭黑線。
“那本王該怎麼辦。”
“去做啊,將你沒做過的,都做一遍,先從帶他出去玩開始。”
墨塵左右一想打定主意,轉身離開了花圃。
望著墨塵離開的背影,老策接著去修剪花枝,王府上下所有的花卉都由他來維護,可不是一件簡單的小事。
想來,王爺現在應當知道怎麼做了吧。
正想著,遠遠的便見杜清遠從花園走過去,望著那個俊秀的側臉,老策只覺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并未多想,接著種花。
杜清遠躲在花壇后面張望,直到確定墨塵離開了王府,這才走出來。
瘋了瘋了,墨塵吃錯什麼藥了,剛剛在馬車居然動了歪心思?
杜清遠懂,青春勃發的年紀難免沖動,他是過來人,也知道有些事情控制不住。
只是 ,這一而再再而三便有些過分了。
前幾次,杜清遠就當他不懂事,加之自己也有些責任,就算翻篇讓他過去。
可這一次在馬車里,莫名其吻上來,手還不老實,著實過分了。
雖說現在名義上是他的王妃,可畢竟他們都是男人。
仔細想想,以前病著的時候,都能有反應,如今病好了,幾次三番忍不住,不發泄也不好。
要不然,還是找機會和他說說納妾的事情?
“小杜。”
回頭看去,丁亦站在不遠處,顯然在等他。
“丁亦,這幾天你學得如何了?”
丁亦苦笑。“我已參加完鄉試。”
杜清遠今日太忙,倒是將這件事情給忘了。
“考得如何?”
“還行吧,算不得很難。”
“這麼說,那就十拿九穩了。”
二人對視一笑,到了涼亭坐下。
“小杜,等鄉試的結果出來,我要離開王府一段時間。”
“那要去哪?”杜清遠問道。
丁亦揚手四方。“去增長知識,游離一番。”
“可是。”杜清遠不放心。
丁亦取出一塊身份令牌。
“這是墨王給我準備的身份令牌,有這個在,我便是正兒八經的南楚國人。”
杜清遠沒想到墨塵居然為他準備這個,再看許若一臉笑容,他知曉丁亦性格散漫,做事風格隨心。
“我等你歸來。”
丁亦站起來,拍著自己的胸口,“總有一日,我將會成為一位了不起的官老爺……”
杜清遠噗嗤一笑。
“拭目以待。”
“喂喂,小杜你別笑啊,我說的是真的。”
杜清遠點頭。“我說的也是真的,我很期待在朝堂上看到你一展拳腳的一天。”
會有這一日的,丁亦將會成為一位了不起的清官。
以前是,未來也是。
距離和武王的一年之期還有四個月,不知他還能否看到他金榜題名的那一天。
……
天色暗下,墨塵杜清遠本還忐忑今夜要怎麼面對墨塵,望著空蕩蕩的房門,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