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外一邊,杜清遠幫著劉氏一起收拾廚房,劉氏滿目欣慰。
以前的杜清遠從來不會進廚房來幫她做這些。
她的孩子長大了。
“清遠。”
杜清遠停下手里的動作。
“娘有事吩咐?”
劉氏將杜清遠領到了房間里,關上房門,拉著他坐下。
“清遠,娘看得出來,墨王待你很好。”
“娘您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劉氏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住,語重心長。
“牢牢的抓住他,聽娘的,別松手。”。
“娘您身子不舒服?怎得說起糊涂話來,我抓住他干嘛?”
劉氏望著他的眼睛,目光復雜。
“爹和娘總不能護你一輩子,可墨塵可以。”
杜清遠的心咯噔一下。
“我不需要誰護著,清遠已經長大,清遠可以照顧自己,也能護著您和爹。”
劉氏眼眶發酸。“清遠聽娘一次!”
“娘您聽清遠一言可好!”
劉氏怔住,嘆了口氣。“你說,娘聽著。”
杜清遠緊緊的握住劉氏的手,定定的望著他,目光肅穆。
“娘,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說起,哪怕是爹。”
劉氏被杜清遠這副鄭重的樣子嚇得不敢馬虎,點了點頭。
杜清遠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和武王的約定說給了劉氏聽。
劉氏聽后一臉詫異。
“武王沒死?”
杜清遠點頭。“他還活著,我親眼所見,絕非有假。”
“這麼說,只要你保護墨王一年,武王歸來后,杜家便能獲得自由?”
“武王位高權重,又手握重兵,他出馬,別說太后,就算是皇上也得給幾分薄面,我想過了,等一年期限滿后,我就帶著爹和娘遠離朝堂離開南城,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安居樂業,清遠會好好照顧爹和娘,替您二老養老送終。
”
聽著杜清遠這番赤誠之言,劉氏濕了眼眶。
“清遠是爹娘誤解了你,這些日子苦了你一個人。”
杜清遠搖頭。
“只要以后,我們一家人都好好,清遠就不苦。”
前世發生的悲劇,這一世絕對不能重演。
劉氏用絹帕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
“所以,你對墨塵好,是為了和武王的約定,并非喜歡?”
“自然如此。”
聽著杜清遠肯定的回答,劉氏有些惋惜。
“我看得出,他很在意呢,愛屋及烏,他待我和善也是因為你。”
杜清遠點頭。
“我知道,那小子就是嘴硬,其實心里還是識好的,這些日子我會對他好點。”
劉氏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卻又罷了。
有時候,她都懷疑,是不是清遠讀書太多,以至于如此不懂人情。
也怪她,疏忽了他。
平日里,清遠也沒個嗜好,只知讀書,原以為讀書是好的,可現在想想,清遠開心才最為重要。
當即,也不再多說了什麼。
“日后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回來找娘,你爹那邊娘會疏導疏導。”
杜清遠點了點頭。
“娘,您早些休息。”
起身正要走,劉氏忽然叫住他。
“清遠。”
杜清遠回頭,劉氏眼眸閃爍,唇瓣咬得緊緊的。
她的心里藏著一個秘密,一個關于杜清遠身世的秘密,她想告訴杜清遠,可……
每每都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你也早些休息。”
杜清遠應了聲,便出了房間。
劉氏走到床邊,從床底下抽出一個箱子,掃去上面的灰塵將箱子打開,里面是一些嬰孩的小物件,其中用紅布包裹著的是撿到杜清遠時,他身上穿著的小衣裳。
她應該告訴杜清遠的。
可她舍不得這個兒子。
心里總想著,或許時機未到,可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時機?
難不成,要隱瞞他一輩子?
原諒她這個做娘的太自私。
“夫人。”
劉氏急忙將箱子蓋上推到床底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迎了過去。
“老爺。”
杜敘則快步進來關上房門。
“夫人,在宮里太后可說什麼了,這次沒能殺了墨塵,太后一定會怪罪下來,這可怎麼辦。”
劉氏蹙眉。
“老爺您別急,咱們不是有墨王嗎?”
“他?”杜敘則急的團團亂轉。
“他能幫杜家?他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胳膊能擰得了大腿,今日他帶著人闖入廣寧宮,導致太后暈厥,現在太醫院已經忙成了一團,若太后有個三長兩短,第一個就對墨王府治罪,到時候,咱們也逃不掉!”
“杜敘則!”
劉氏叫住他,杜敘則鮮少見劉氏發火。
“咱們憋屈了這麼久,甚至差點犧牲了自己的兒子,太后威脅清遠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如今有人愿意幫咱們,你卻還擔心禍水引到你的身上來!”
“夫人,我……”
“杜敘則,若你還是個男人,就拿出點膽子來,別怕死怕活的!“
杜敘則看向劉氏。
“我能怎麼做。”
“清遠嫁去了王府,咱們理應和墨王站在一起才是,明日去將宮里所有的情況,都告訴墨王。”
想起方才在大廳被墨塵敲打的那番話,他似乎別無選擇。
“我聽夫人的便是。”
劉氏臉色好轉,看向窗外,一臉希翼。
很快,清遠便會帶著他們離開這個囚禁了他們自由大半生的地方。
很快!
……
另外一邊,杜清遠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里點著燭火,堆滿了書籍的桌前坐著一個男人。
以前,杜清遠為了科考廢寢忘食,每日除了讀書便是讀書。
因此他的房間里,有很多很多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