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千詭睜開一只眼睛,望著杜清遠焦急的小臉,斜斜的勾起唇。
“親我一口,許就記得了。”
杜清遠眉頭直抽搐,他起身,往回走。
“我讓夜無塵馬上宰了你。”
“等等。”藍千詭一臉幽怨。
“咱們好歹有兩日的露水之情,何故如此翻臉無義。”
杜清遠氣惱的回頭瞪著他。
“誰和你有露水之情!”
藍千詭噗嗤一笑,忽然面目一肅。
“你為何對瀾滄如此感興趣。”
“我好奇,不行嗎?”
“好奇到不要命?”
杜清遠的心咯噔一下,他總覺這話里,有別的意思。
“什麼意思?”
藍千詭瞇著眸子。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死了,若你知曉,他們便會殺了你。”
杜清遠喉結滾動。
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想知道。”
望著杜清遠,他忽然覺得事情變得有趣起來,原本這些不該告訴他的,可是……
“你過來,我告訴你。”
杜清遠湊過去,將耳朵貼在囚牢旁。
藍千詭湊近,嘴唇一張一和。
“那本書的后半部,一個叫做空的男人,闖入了瀾滄國,引來了倭寇,那些倭寇覬覦瀾滄人的美貌,肆意而為終引得瀾滄反抗,卻因為失敗而惹得倭寇屠殺,從此這世上便再無瀾滄,知道為何瀾滄會成為禁忌嗎?”
杜清遠雖然早有預料,可聽到這些心中還是很難受。
“因為他們要掩蓋自己的丑陋,掩蓋他們當年的犯下的罪孽,他們是一群罪人,罪該萬死!”
藍千詭眼眶通紅。“那本書的后半部分,是地獄。”
“地獄……”
杜清遠眸光閃爍,若真如藍千詭所說的那銀牌又是什麼,為何太后如此忌憚?
等等……
他驚詫的看向藍千詭。
“你為何如何知曉得如此詳細,難道?”
藍千詭整個人陷在陰影里,顫聲大笑。
“瀾滄國一年一度的春季祭典上,一群倭寇闖入見人便殺,手段殘忍,祭司抱著剛出生的小皇子塞給仆人,順著密道逃了出去……而這個孩子,便是我。”
這個故事聽著真壓抑。
杜清遠沉沉的呼出一口氣,只覺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藍千詭謝謝你告訴我,作為交換。”
杜清遠從身上取出一把匕首,丟入囚車后轉身離開。
藍千詭望著腳邊的匕首,又看向他的背影,喃喃自語。
“杜清遠,你與我才是同類人。”
“咔咔咔。”
鎖鏈斷開,藍千詭狂笑著離開。
黑衣衛大喊。
“追。”
杜清遠坐在篝火旁抬手遮擋著忽起的大風,看向夜幕。
他這樣做,不知是對是錯。
雖然已得知那本書的后半部分,很遺憾,對他并不無幫助。
看來得從長計議……
墨塵出去追藍千詭了,乘著他離開,得趕緊走。
他并不想和夜無塵有過多交集,畢竟他是個采花賊,在杜清遠心中他和藍千詭半斤八兩。
“刑晝,咱們走。”
刑晝點了點頭,帶著杜清遠運轉輕功踏著樹枝迅速的疾走而去。
天剛亮,二人便抵達了南城城門口,城門打開,杜清遠讓刑晝先回去,而后便自己一個人踏入了南城。
刑晝立在城門口,直到目送杜清遠走遠,這才離開。
杜清遠這一離開便是五日。
到了王府門口,望著墨王府三個字,杜清遠輕嘆一聲,正要走近王府大門前的時候,一伙錦衣衛將他團團圍住。
“杜公子,還請隨本指揮使走一趟。”
此人,正是韋林乾。
上次韋林乾在峰巒寺圍堵,這次直接在王府門口堵他。
“這里是王府,只要我一身令下,王府里的護衛軍便會沖出。”
韋林乾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笑。
“這一次不是我來找你,是太后要見你。”
……
廣寧宮大殿中央。
杜清遠躬身跪下。
“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閉著眼睛,宮女正在替她按摩頭部,只等宮女按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睜開。
“清遠,哀家等不了。”
杜清遠的心猛地縮緊。
“明日天亮前,將虎符偷出來。”
“明日!”
杜清遠抬眸,眸光閃爍。
“為何如此著急……”
太后一個眼神,內監會意從里間將劉氏拖拽出來。
“清遠。”
劉氏抱著杜清遠泣不成聲。
“娘……”
杜清遠眸里水霧繚繞。
“娘,是清遠讓你受苦了。”
太后一個眼神,內監將劉氏帶走,劉氏眸里含淚,緊咬著唇想說什麼,可當對上太后那雙狠厲的眸子時,怯怯低頭任由著內監將她帶走。
“想要和你娘團聚,便快些將虎符得到手,過了明日不見虎符,你娘的命就落在這里。”
杜清遠緊抓著衣袍,直將唇瓣咬得發白,顫聲忍著喉頭哽咽。
“是,太后。”
……
失魂落魄的出了廣寧宮,看著偌大的皇城,杜清遠只覺頭暈目眩。
“杜公子,上一次失之交臂,下一次若再讓我遇到,便沒那麼好運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欺騙了太后,私藏著銀牌。”
肩膀被韋林乾重重的捏了一下,這其中蘊含了內力,只一下便疼的杜清遠整個身子緊跟顫抖。
望著他那因為疼痛而蒼白的臉,韋林乾冷笑著走遠。
杜清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只覺腳如被灌了鉛,好重好重。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王府,這一日似乎格外的漫長。
熊震天見杜清遠回來,迎接了過去,迫不及待的想將他之前所見所聞告訴杜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