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遠肅穆看向丁亦。
“你得留在王府,這段日子不許再出去。”
“那你呢?”
“我是墨王妃沒人敢輕易動我,再者,他們也并不知曉那枚銀牌在我身上,現在唯一知情的人是你,因此,你絕對不能再和今日一樣貿然出王府。”
丁亦知曉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
“我會努力。”
“努力?”杜清遠疑惑。
丁亦冷哼。
“努力將墨王府的墨塵當空氣。”
杜清遠噗嗤一笑,被他給逗樂了。
吩咐熊叔帶丁亦回王府,杜清遠打算再回一趟杜府,才坐上馬車走了沒多時,馬車便被人截住。
“我家主人有請。”
是周銳安,趙懿的人。
德景樓的二樓雅間,趙懿坐在矮桌前,沖下方的杜清遠和煦微笑。
杜清遠錯開眸子,跟著周銳安上了二樓進入雅間。
趙懿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示意他坐下。
杜清遠坐在他對面,看著他遞過來的茶。
“近日在學習茶道,品品我烹煮的茶味道如何。”
“三皇子‘請’我來,不是為了喝茶那麼簡單吧,若是有事情,還請直說,我不喜歡繞彎子。”
對于杜清遠對他的冷淡態度,趙懿并不惱怒。
“太后將杜夫人留在廣寧宮一事,我也是剛剛聽聞。”
杜清遠眸子一沉。
“三皇子這是什麼意思。”
趙懿轉動著手里的茶杯,眸如狐貍狡黠如炬。
“可想救出你母親?”
杜清遠的心為之一動,抬眸看向他,眸光熠熠。
“三皇子有辦法?”
“御林軍和錦衣衛都在我的掌控,若想從宮里撈出個人來,這還不簡單。”
對上他滿是算計的眸子,杜清遠知道,他不會輕易幫他。
“你想要什麼。”
“杜家和你。
”
“砰!”
杜清遠拍案而起!
“絕不可能!”
趙懿望著灑落了一桌的茶水,唇瓣微啟。
“杜清遠,總有一日,你會來求我的。”
……
絕對不可能!
杜清遠怒氣沖沖的出了德景樓。
趙懿打得一手好算盤,還想讓杜家為他賣命?
以為他還會信他!
上一世兔死狗烹的教訓他已然吃夠了虧,這一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信他半分。
況且,讓杜家依附趙懿和被太后掌控有何區別。
乘上馬車,吩咐馬車趕馬。
“王妃要去哪里?”
“回杜府。”
馬夫應了一聲是,馬車朝著杜府的方向駛去。
不多時,杜清遠的馬車在杜府門口停下,下了馬車,進入之宅子,杜清遠并不急著去見杜敘則。
“郝叔,爹這幾日怎麼樣了。”
郝叔搖了搖頭。“少爺別太過擔心,老爺只是在氣頭上,再加上擔心夫人,想來過段日子會好起來的。”
聽到郝叔的回答,杜清遠看向那道緊閉的房門。
“勞煩郝叔去告知爹一聲,就說,清遠已經入宮見過太后了 ,讓他別太擔心。”
說完轉身出了杜府。
郝叔急忙追了上去問道:
“少爺不去看看老爺?”
杜清遠的背影僵住,搖頭。
“不去了,省得爹看到我,想起娘因為我而受苦,心情不好。”
說完,一頭鉆入了馬車。
“回王府。”
……
等杜清遠回到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剛到東院門口,就見小德子一個勁的使眼色。
杜清遠看了一眼屋內,墨塵正坐在飯桌前,一桌子飯菜沒動,怎麼了?
小德子給了杜清遠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退了出去。
杜清遠進入屋內,在跨入房門的一瞬,一股冷颼颼的寒意不住的往袖子里鉆,直冷得杜清遠打了個寒戰。
“你還知道回來!”
橙紅燭火搖曳,男人身著黑色玄服,一頭如墨的長發披散著半遮著臉頰,高挺鼻梁下薄唇抿得緊緊的,好看的眉頭蹙著,上挑的鳳眸凝出了冰霜。
好好的一副美人用餐圖,就這樣被這張鐵青的臉,給破壞了美感。
這好端端,他沒惹他,這臉色怎麼就和他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白雪閣那邊有些事情在忙,所以回來晚了,王爺不用等我吃飯。”
杜清遠敷衍起來越來越像那麼回事了。
“本王說過,銀子不用你賺。”愈發不悅。
杜清遠拾起筷子扒了一口飯。
“好,那以后不去了。”
看起來格外乖巧。
墨塵臉色稍緩,卻只稍緩而已。
“以后,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許出王府。”
杜清遠夾起一塊肉片放到墨塵碗里。
“菜都涼了,王爺快些吃。”
“杜清遠!”墨塵的怒瞪著他,氣得胸口起伏。
杜清遠認真吃飯,沒心沒肺的吃得津津有味,忙活一天,他真餓了。
一頓飯吃完,杜清遠自覺的去鋪床,墨塵站在床邊冷臉看著跪坐在床上整理被褥的男人。
他穿著素白的褻衣,柔軟的發絲順著頃長的后背,蜿蜒著在被褥上鋪開,似潑墨的畫卷層層暈染。
有一縷從耳畔垂落到臉頰,朦朧了卷翹的睫毛,遮擋了茶色的眸子。纖長的手撫過他的枕巾,指腹一寸一寸的將每一個褶皺撫平。
這一幕恬靜安寧,似是在他身上能散發出某種能讓人安靜下來的力量。
讓他的心,也隨著搖曳的燭火,一點一點的歸于平靜。
今日為了追丁亦將他一個丟在王府,這是王妃該干的事情嗎?
他真想給他教訓瞧瞧,讓他知道他是誰的人。
可當目光落在你疲憊的眼角時,心驟然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