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太后十分受用。
“還記得你一周歲生辰那日,哀家還去看過你,那個時候你還沖哀家笑了。”
說完,她扶著額頭,嘆了口氣。
“哀家在廣寧宮受苦,你母親也隨著哀家一并受苦。”說完,他看向身形微顫的杜清遠,勾起唇。
“清遠,這一切都看你的了,唯有你得到虎符,哀家和你母親才能離開這里,免于苦難。”
杜清遠緊咬著牙,忍著眸種呼之欲出的怒意,躬身一叩。
“清遠,定不辱使命。”
看著杜清遠離開的背影,太后的臉陰沉了下去。
“好好的看著他。”
“是太后。”
……
出了皇宮,杜清遠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卻吐不出心口的郁塞。
太后擺明威脅,若他不能得到虎符,她便會對娘下手。
袖中拳頭緊緊攥著,杜清遠滿目血紅。
“娘,清遠一定會想辦法來救你。”
乘著來時的馬車回王府,杜清遠的腦子一片混亂,難道真的要將虎符偷出來交給太后?
不,絕對不行。
太后對杜家從來都只有利用,就算他將虎符交給她,她也不會放過娘,或許還會威脅他做更加過分的事情。
可是,他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
頭很疼。
從未有過的疼。
靠在馬車上,胸口像是壓了千百斤的石頭,讓他喘不過氣。
“王妃,王府到了。”
馬車停下,杜清遠在馬車里坐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下了馬車。
眸子轉向一側,不遠處有人鬼鬼祟祟。
是太后的人。
視若無睹的邁入王府。
“王妃,您這一大清早的去了哪里?”
狗蛋提著一包剛買回來的包子,見杜清遠回來了,便將包子遞給杜清遠。
杜清遠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吃,狗蛋塞入自己口中,一邊吃一邊說道:
“恭喜王妃。”
杜清遠苦笑。“有何可喜的。”他現在簡直苦不堪言。
“王妃可知北嶼軍?”
杜清遠頓住,北嶼軍……
搜尋記憶里,有關于北嶼軍的相關。
北嶼軍是武王親自培養的軍隊,當年跟隨武王征戰四方,戰無不勝所向披靡,而這支軍隊唯有武王的虎符才可驅使,哪怕皇帝也無法使喚這支軍隊半分。
前世,北嶼軍在武王戰死后便銷聲匿跡,很長一段時間,趙懿都為了北嶼軍而覺得惋惜。
他看向狗蛋。
“北嶼軍出現了?”
武王沒死,那麼北嶼軍也一定存在。
“北嶼軍何止出現,王妃還看到過呢。”
狗蛋咬了口包子滿嘴流油。
“可威風了!”
“我見過?”杜清遠猛然想起了什麼。
那日,墨塵入宮赴宴替他解圍,趙懿刁難之時有一群裝備精良的軍隊闖入。
而后他們便平安無事的出了皇宮,無人敢擋。
難道說!
“那支軍隊,是北嶼軍!”
狗蛋嘿嘿一笑,頗為自豪的道:“現在咱們王爺,是繼齊王之后,又一個能呼風喚雨的人物。”
有了北嶼軍的墨王府,會成為了能震驚整個南楚國的存在!
杜清遠的心怦怦直跳。
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他迫不及待想去找墨塵確認。
剛到東院門口,猛地滯住。
想起了太后的話,想起了娘,臉上的笑變得僵硬。
難怪太后會不惜用娘做威脅,原來是為了北嶼軍。
……袖中拳頭攥緊。
看著眼前那道緊閉的門,杜清遠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回來了。”
墨塵坐在書桌前,在等他?
“嗯,回來了。”
杜清遠邁入屋內,關上房門。
“德月齋的綠豆酥第一爐這個時辰該出來了。
”
杜清遠咬著唇。
“是啊,一出爐就被買走了,我想去買都沒買到。”
墨塵垂眸看著面前的茶杯,眸里幽暗,看不出半絲情緒。
“那只能換別的茶點了。”
“王爺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做。”
墨塵看向他,聲音清冷。
“清遠,彈奏一曲給本王聽聽。”
杜清遠點了點頭,去了房間里,取出‘吹雪’坐于桌前,手撫過琴弦,輕輕的撥動。
琴聲悠悠響起,墨塵坐在桌前,看著杜清遠目光炯炯。
杜清遠心不在焉,終于一曲結束。
“你有什麼想對本王說的嗎?”他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等著他回答他哦問題。
杜清遠袖中的手縮緊,幾次呼之欲出的話,到了嘴邊,卻化成了一句。
“王爺累了嗎,要不要扶你回房休息。”
屋內安靜了下來。
杜清遠只覺自己的手無處安放,兩手緊緊的交纏在一起,直掐的骨節發白。
驟然,手被一只大掌握住,墨塵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背后,他的手意外的溫暖。
“這一曲,彈錯了十五個音節。”
他錯愕的轉頭,望著他幾近完美的側臉。
“許久沒彈了,手生。”聲音在隱隱發抖。
“本王教你,看好了。”
他從后擁著他,就這般握著他的手,撥動琴弦,隨著美妙的樂曲從手指間流轉而出,杜清遠的心,緩緩的平靜了下來,望著墨塵的側臉,他輕揚起唇。
這小子,似乎并沒有那麼討厭。
……
入夜后,杜清遠和墨塵一同用膳,飯桌前,墨塵一語不發,二人就這般心照不宣,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用過飯到了入睡時間,杜清遠洗漱后,自覺的去給墨塵鋪床,將被子鋪好自己躺在里面。
燭火熄滅,二人同被而眠。
見他閉上眼睛,杜清遠翻過身,看著墨塵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