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為,憑借一人之力,能力挽狂瀾?
正當皇帝閉目養神,下方低聲議論墨塵之時,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
“墨王妃到。”
皇帝睜開眸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大殿門口的方向。
一身素白的衣角出現在眾人眼中,淡色的長靴邁入,順著繡蘭草的衣擺看去,卻見是個清秀的少年。
杜清遠走上殿前,拱手一叩。
“杜清遠,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是杜清遠?”
“那個給病秧子沖喜的墨王妃,噗……”
杜清遠的出現惹得全場哄笑,無疑,他早已成為他們嘴里的笑柄。
當初在皇榜前意氣風發說自己要考取狀元的南城才子,卻成了個給人沖喜的男妃。
“墨王不來還讓個男寵來,是何意?”
一個瘦高的官員譏諷道。
杜清遠蹙眉,對于男寵二字,并不喜歡。
“他病了,不能來。”
“我看,是墨王目中無人吧,也不看看這些年是誰在庇佑他,又是誰在替他尋找那些昂貴的藥材續命。”
杜清遠咬緊牙根,官員這般譏諷,皇帝視若罔聞,很明顯是皇帝授意的。
眸子轉向一側,門口有御林軍,殿內有邊疆趕赴來的鐵甲將軍,整個大殿上文武百官都聚齊了。
一個病弱墨王的生辰,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
看來,他猜對了,皇帝果然別有用心。
杜清遠冷冷的勾起唇角。
“墨王時常惦念著皇上的好,只因身子抱恙無法前來,故此才讓我前來和皇上說明,皇上仁慈,想來也不會強人所難,至于這位大人所說的目中無人,說的是你自己吧。”
“你!”這官員氣憤,剛要開口,杜清遠便打斷。
“我入殿和皇上稟明緣由,皇上還未開口,你一個小小六品官員,有什麼資格,在皇上面前叫囂!”
一句話,噎得這官員啞口無言,只憋紅了眼眶,小心的看向皇上,退后到一側。
“父皇,既然墨王無法前來,不如讓墨王妃代替完成生辰宴。”趙懿提議道。
他一出口,所有的人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最近趙懿被皇上看重,更有小道消息說皇上有意廢趙曲良立趙懿為太子。
“老三說的是,宴會已經開始,豈有散去之理,既然墨王妃能代替墨王入皇宮,那也能代替他完成生辰宴。”
皇帝起身,滿是褶皺的眼尾瞇著,眸里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狠厲。
“朕還有要務在身,老三你可得代替朕,好好的為‘墨王’慶生。”
眾人叩拜,皇帝和皇后一并離開豐明殿。
杜清遠松了口氣,這算是……應付過去了嗎?
“南城才子,要考取功名,干一番大事業,嘖嘖嘖……”
譏諷的聲音響起,杜清遠皺眉,轉眸,便見又是那個瘦高的官員。
“只可惜,墨王病弱,恐無力滿足你,我府中有幾個年輕力壯的侍衛,你看要不要給你送去。”
此話一出,宴會上的女眷掩著帕子偷笑,其余朝臣一臉譏諷。
“這位大人,請你放干凈你的嘴!”
杜清遠極力忍耐他的脾氣,卻讓對方變本加厲。
“墨王妃在王府過得如何,不如說出來給大家聽聽,我等,還未曾見過男男是如何行事的呢。”
這聲音,令人厭惡到了極點。
杜清遠緊抿著唇,看向淡然飲茶趙懿,他知曉,這些都是這個男人示意的。
長吐出一口濁氣,杜清遠坐到本該屬于墨塵的位置上。
只等宴會結束,現在不聞不聽,不看便好。
垂眸端起手中的茶杯。
“啪。”茶杯被那官員一掌拍飛,哐當落地撒了一地。
杜清遠緊咬著唇,干脆閉上眼睛。
“宴會開始。”
趙懿的聲音淡淡響起,這官員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趙懿,恭敬的回了位置。
杜清遠睜開眼睛,看向不遠處的趙懿。
對上他那和煦如春風的笑意,袖中拳頭縮緊。
宴會開始,舞姬進入大殿隨著奏樂翩翩起舞,一曲畢,舞姬退下,有人提議。
“光喝酒看歌舞太過無趣,不如讓墨王妃展示一番才藝,讓我等見識一下南城才子的本事。”
“早聽聞南城才子,才藝超絕,今日可得好好掌掌眼。”
宴會上一陣議論,趙懿淡淡的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向杜清遠。
“墨王妃,想展示何種才藝。”
還不等杜清遠開口,有人搶先道:
“聽聞,杜家少爺曾經在一年前畫過一幅畫,被拍賣出一千萬兩銀子的價格,不如今日便來作畫。”
此話一出,全場哄笑。
半年前,杜清遠作畫,有人提議將他賣了看價值多少,城中有些背景家事的少爺嘲諷,說他的畫不值五十兩。
也不知怎的讓杜敘則聽了去,就讓庫房撥銀子,以一千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了那副畫。
于是,杜家少爺,自畫自買,一時間成為南城的笑話。
也因為此事,他和爹置氣了許久。
最后,負氣停筆不再作畫。
“墨王妃,請吧,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難不成墨王妃不會畫畫?可我記得杜家公子的畫被賣出了一千萬兩,難道是我記錯了?”
被人推搡到了大殿中央,太監抬來書桌,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和筆墨紙硯。
那位之前開口譏諷杜清遠的官員出來,看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