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遠趴在被褥上,身子被壓著動彈不得。
“夜無塵,你放開我!”
墨塵眸色冰冷,腦子充斥的唯有那個純粹美好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那笑容太過美好,以至于他覺得灼眼,想要毀掉。
他的唇從冷漠的抿緊,變成殘忍的上揚。
“你不是說我是采花賊嗎,今日便采上一朵。”
杜清遠瞪大了眸子,還不待反應,身上一涼,下一刻……
……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暈了過去。
墨塵坐在床邊,整個人陷在陰影里,他摘下臉上的面具,明明是他在泄憤,卻擺出一副失落的模樣。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胸口這個位置,很難受。
比毒發的時候,還要難受……
……
“走開!”
杜清遠驚醒過來,手一陣亂打。
坐直了身子卻發覺自己正躺在王府東院的床上。
是在做夢?
掀開被褥下了床,杜清遠才察覺自己身上的衣裳沒換,那不是夢,是真的!
他被夜無塵給!
掀開衣裳看了片刻,杜清遠松了口氣,自己那個時候,貌似是大喊大叫,氣血上涌暈過去了,真夠窩囊的。
嗓子有些干灼,杜清遠到廳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下去,便見院子里站著一個人。
那身形是,墨塵?
他疑惑的走過去,他一身黑衣,墨發輕垂,周身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漠和疏離。
“王爺還不睡?”
他轉眸看向他,見他醒了,眸里閃爍著什麼。
“杜清遠,以后王府里,你想如何便如何,沒有人再和你慪氣了。”
杜清遠只覺他莫名其妙,怎麼總是說起這個話題,搞得好像生死離別似得。
等等,生死離別?
杜清遠猛然想起,明日是墨塵的生辰。
他走上前,輕聲詢問。
“王爺為何說起這個?”
對上杜清遠擔憂的眸子,墨塵不著痕跡的掙脫開他的手,轉身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杜清遠立在門口,呆呆的看著,心中總覺不安。
翌日,天剛亮,杜清遠起了床,開始準備張羅墨塵的生辰宴。
今日他這一天都不打算出門,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專心留在王府給他過生。
他得好好看著他,免得出現意外。
在房門口等了片刻,墨塵還未起床。
杜清遠每年過生日,娘都會給他煮一碗長壽面,墨塵自小沒了娘一定許久沒吃了。
杜清遠今日便親自下廚做一碗長壽面給他吃。
如此想著,倒不急著叫他起床了。
去了廚房,找了一包面,和面揉面搟面切面,這一幕讓阿寶看傻了眼。
自家少爺,什麼時候學會做面了?
這手藝趕上大廚了。
東院昏暗的房間里,墨塵身著一襲黑衣立在窗口,看著外面燦爛的陽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真的打算這麼做了?”
墨塵的計劃,是在生辰日詐死,再以夜無塵的身份開始他的復仇。
這是墨塵很久以前便制定的計劃,并為此籌劃已久。
可若他‘死’了,杜清遠怎麼辦。
這一點,墨塵可考慮清楚了?
墨塵長吐出一口濁氣,他閉上眼睛,窩囊王爺,他做夠了。
打開瓷瓶,正要仰頭將假死藥喝下,便聽外面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圣旨到!”
杜清遠剛將面條做好,正準備給墨塵送去,見宣旨太監朝東院走去,杜清遠如護雞仔的老母雞一般擋在東院門口。
“王爺身子抱恙,我乃墨王妃,我替他接旨。
”
宣旨公公點了點頭,打開圣旨開始宣讀。
“今日乃墨王生辰,朕特在宮中為墨王設下生辰宴,以慰藉武王在天之靈……”
杜清遠兩手接過圣旨。
“謝皇上隆恩。”
宣旨太監離開,杜清遠看著手里的圣旨皺著眉頭。
這分明不懷好意。
墨塵不能去!
“阿寶,準備衣裳。”
“公子莫非你打算去赴宴?”
“王爺身子不好不能去,只能我去一趟,看能否應付過去。”
“可是。”
“快去準備!”
第96章 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南城皇宮,豐明殿。
今日是武王之子墨塵的生辰,皇帝特為他在皇宮舉辦宴會慶祝生辰。
豐明殿前皇帝坐于龍椅,下方是朝臣以及他們的家眷。
人已經到齊,就差墨王沒來。
皇帝蹙眉。
“人怎麼還沒來。”
老太監道了句,奴才去催催,便出了大殿。
見皇帝不悅,身側皇后說道:
“皇上仁慈替過世的武王為墨王安排沖喜,又替他舉辦生辰宴,若武王在天之靈知曉,必定會感激皇上。”
皇帝面色稍緩。
人遲遲不來,底下的人不免議論。
“不是說,這病秧子活不過十八歲嗎,會不會到了這里,還沒來得及過生,就追隨武王去了。”
“他若能早些去了,也省得皇上為他擔心。”
聽著這些,坐于矮桌前的趙懿端起茶杯,嘬了一口。
這些年,父皇一直被太后打壓,礙于太后在無法對墨塵下手,明面上父皇假惺惺的保護墨塵,實則他心里和太后打著一樣的主意。
如今他自認為去除了太后這座礙眼的高山。
便要開始對墨王府墨王出手了。
今日的生辰宴,墨塵來了,只怕是有去無回吧。
看著手中茶杯,想起那匹難馴服的野馬,他有些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杜清遠,當墨塵陷入絕境,你會如何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