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遠到了東院推開房門,心里想著有關于瀾滄的事情,邁入屋內。
“回來了。”
這聲音冷不丁的響起,杜清遠這才發現墨塵正坐在他的房間里。
起初他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退出去,確定了兩次折返回來。
“王爺怎麼來了我房間。”
一邊說,一邊走到燭臺將燭火點燃,屋里亮堂起來。
“今天去了哪里。”
這聲音冰冷,帶著質問和引而不發的怒意。
杜清遠縮了縮脖子,不知是不是錯覺,屋里有點冷?
“去了一趟白雪閣,做買賣。”杜清遠隨口敷衍。
墨塵的眉頭皺得緊,臉更黑。
“做買賣,白雪閣?”
杜清遠眨了眨眼睛,無比認出。
“可不是嗎,今日守了一天,一樣都沒賣出去。”
墨塵的眸子里暗流翻滾,似是養了一只暴走的巨龍呼嘯著要從里面出來。
“你以后不許出去。”
“我要賺銀子,王府虧損。”理直氣壯。
“銀子不需要你賺,本王有。”墨塵臉色鐵青。
“你沒有。”杜清遠篤定。
“啪。”
墨塵冷著臉,將一沓銀票拍在桌上。
杜清遠只覺眼熟,到床邊掀開枕頭,銀票不見了,再看墨塵手里的,其中最后一張銀票上,壓出的折痕,和他賺到的那一沓一模一樣。
“這是……”
他指著他手里的,又指向枕頭底下。
墨塵臉色陰冷。
“是什麼?”
對上他攝人心魄的黑眸,杜清遠噎住,硬著頭皮,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王爺的銀票。”
正當杜清遠肉疼不已的時候,墨塵又冷不丁的說道:
“那個叫丁亦的少年……明日就趕出去!”
第95章 生辰宴【雙更合一】
“不行!”
杜清遠直接了當的拒絕。
屋內的燭火無風自動,四周溫度驟降,墨塵拳頭縮緊,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漆黑的瞳眸迅速冷卻成冰。
“杜清遠,你莫不是以為,為本王尋到藥材,本王便會對你感激涕零,任由你在王府肆意而為?”
燭火熄滅,他整個人陷入黑暗中,月色下,唯有那雙漆黑的眸子,泛著幽幽寒芒。
杜清遠頓覺不爽,這什麼意思?自己怎麼就肆意而為了?
“墨塵,這段日子,我自認為了王府,為了你墨塵仁至義盡了,我從未想過讓你對我感激涕零,也沒想過在王府肆意而為,丁亦是我的朋友,因為我他失去了棲身之所,若要將他趕走,你得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否則,你便連同我,一并趕走!”
杜清遠緊攥著拳頭,不懼的對上他那雙冷意蝕骨的黑眸。
二人就這般劍拔弩張的對視著,誰都不肯退步。
墨塵袖中的手在顫抖,眸里怒火滅了又起。
他是他的朋友,他失去了棲身之所。
與他墨塵何干!
“你想離開王府?就立刻滾!”
手指指向外面,冷漠無情。
這是要趕他走?
杜清遠不住的點頭,手指指向他動了幾次,紅了眼眶。
“好,我走!”
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誰要伺候誰伺候。
杜清遠氣憤的轉身,心中下定決心,關于杜家的未來他會再想辦法。
和武王的約定。
作廢!
腳邁出門口,月色下他眸里水霧繚繞,心頭彌漫的是墨塵,墨塵,墨塵。
這該死的墨塵!
不知好歹!
臭脾氣!
死病秧子!
不伺候你!!
誰稀罕留在這里?
走就走!
再也不會回來……
腳邁出,淚水滴落,滿腔的憤怒和委屈。
前世哪怕被砍頭都沒這般哭過。
卻在,腳邁出的一瞬,手臂被男人一把抓住。
他身子僵住,眸子瞪大。
“杜清遠!”
驟然,男人用力拽著他,撞入他的胸膛,就這般,從后面緊緊的擁著他。
烏云撤去,月色皎潔如鏡,暖風起吹動紗簾,朦朧了眸里的寒意……
“你贏了。”
……
晨曦。
阿寶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來伺候杜清遠,便見杜清遠大清早便哼著小調兒,容光煥發。
“少爺,有什麼開心的事?”
擰干了帕子遞給他。
杜清遠接過手帕,擦了擦臉。
想起昨夜。
“杜清遠,你贏了,要將他留下就留下,以后王府你想如何便如何,可以肆意而為,可以無法無天……”
一想起,杜清遠嘴角便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算那小子識趣。
看在他那麼誠懇的份上,不走了,不走了。
嘿嘿嘿。
算算日子,明日是他生辰了吧,去給張羅一下生辰宴。
得辦的熱熱鬧鬧的才行。
洗漱完畢打開房門,就見墨塵正坐在廳房里,似乎是在等他。
杜清遠今日心情好,走過去,伸出手。
“今日天氣不錯,王爺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墨塵看著那只伸過來的手,眸里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暗色。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
杜清遠的本意是想攙扶著他,可怎的就變成了這個男人走在前,他跟他后面,被他牽著?
院外,桃花早已凋零,桃樹上樹葉茂密,樹枝上能看到剛冒頭的小毛桃兒。
二人并排在院子里走著,明明和以前的幾次散步一樣,沒什麼不同。
可被他這般牽著手,卻還是頭一次。
望著那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照得耀眼,漆黑的瞳眸到了日光下如黑珍珠一般明亮。
那對因為生病而蒼白的唇比之以前多了一絲血色。
杜清遠一臉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