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遠沒打算瞞著他,畢竟他已經卷入這件事情,便將趙懿和太后爭奪這塊銀牌和事情的嚴重性都告知他。
“沒想到那東西如此重要?”
丁亦聽完一陣后怕。
當即看向身側杜清遠,保證道:
“銀牌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和第二個人說起。”他保證是因為他知曉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若泄露出去,他和杜清遠或許都會沒命。
“我信你。”
杜清遠輕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丁亦晃了神。
“小杜……”
“嗯?”
杜清遠轉身,見他不走,疑惑。
“怎麼了?”
他低著頭,眸里有光芒閃爍。
“謝謝你相信我。”
“你我是朋友。”
杜清遠伸出手,眉眼彎彎的一笑。
“朋友……”
黝黑的臉頰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紅。
杜清遠,是他遇到的,第一個肯相信他的人。
在駝兒城,他就是一個到處偷東西吃的雜種,長這麼大,除了爹娘,頭一次有人如此信任他,還說是他的朋友。
看著那只白皙的手,丁亦吸了吸鼻子,上前狠狠的拍開。
“誰要做你朋友,我要做你大哥。”
杜清遠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腦勺上。
“臭小子,我比你年長。”
“那我不管,我就要做你大哥,你瞅瞅我比你高。”
……
二人貧嘴著,便已經到了翠竹所說的書屋前。
這是一處偏僻的院子,門口歪歪扭扭的用黑炭寫著書屋兩個字。
看上去就像是哪家孩子隨意涂鴉一般。
若非翠竹提起,杜清遠還真尋不到這里來。
伸手叩響木門,片刻木門打開,是個六七歲大的孩童。
“你們是誰?”
杜清遠一拱手。
“這里可是書屋。”
孩童看了一眼二人。
“現在不營業。”
正要關上,杜清遠抬手將門擋住。
“我是墨王府的人,想進來看看書,有勞通報一下這里的先生。”
孩童老氣橫秋的冷哼一聲。
“墨王府的人怎麼了,就算皇帝老子來了,今日不營業照樣不營業。”
“砰。”
房門緊緊關上。
杜清遠眉頭直抽搐,自己居然被個孩子甩臉色了?
“噗。”
丁亦嗤笑。“這便是你說的好去處?”
杜清遠不死心,對著門口喊道:
“先生可知瀾滄。”
一瞬,周遭的一切都靜止下來,不知是不是杜清遠的錯覺,似是連風都停止了。
他疑惑的和丁亦對視一眼。
“咯吱。”
房門打開。
“進來。”
丁亦咽了口口水。
“要進去嗎?”
杜清遠點頭,深吸一口氣,率先走了進去。
一進去,眼前霍然一亮,這哪里是破舊的小院,分明是一處幽靜古典的別苑。
孩童見二人杵在門口,便開始催促:
“杵著做什麼,不是要看書嗎,還不進來。”
杜清遠和丁亦一同走了進去,一進去便被眼前的一幕再次震驚到。
這屋里除了書便是書,若非外面有墻體支撐,杜清遠都要懷疑,這房子是不是由書砌成的。
“你們隨意。”
語畢,孩童出了書屋。
杜清遠一拱手。
“多謝前輩。”
小童滯住,看了杜清遠一眼。
“年輕人你比武老頭那老匹夫有眼力勁多了。”
書屋主人離開,書屋的門關上。
丁亦用手肘捅了捅杜清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我便是如何看出來的。”杜清遠一邊說,一邊順著書架尋找關于瀾滄的相關。
初見,他以為這只是那位先生的童子,可當杜清遠說出那句瀾滄后,童子開門并讓他們進來之后,杜清遠便已經察覺,此人并非童子,而是這位書屋的主人。
試問,一個童子怎麼會有權利隨意讓人進來?
而進來之后,這里除了他便再無一人,再看他說話的語氣很神態,由此便可斷定,他便是書屋的主人。
傳聞有國為侏儒,但凡侏儒人皆如孩童般幼小,雖身材矮小,卻年老而不色衰,想來,這位書屋的主人便是侏儒人了。
杜清遠在書架上尋找了片刻,最后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本叫《瀾滄游記》的書。
里面所書寫的內容是游歷瀾滄國的記錄,上面記載了有關于瀾滄的風土人情。
“瀾滄乃神仙之國度,其人眸如黃金氣度出塵,所見之處祥和安泰,無憂無擾,乃我夢寐所在……
今,有幸參觀瀾滄國祭司大禮,百鳥齊鳴,萬獸跪拜,全民吟唱,場面震人心魄,稀世罕見……”
到這里,后面便再無記錄,中間有被撕去了幾頁的痕跡。
翻到頁尾,落款是一個‘空’字。
“怎麼少了幾頁。”
不甘心在書架翻找了許久,卻再無有關瀾滄的任何書籍。
天色暗下,屋書屋里沒有燭火,房門打開。
“時間到了。”
書屋主人走了進來。
“前輩,這里可還有有關于瀾滄的書?”
書屋主人的目光落在杜清遠手中所拿著的游記上。
“僅此一本。”
杜清遠有些失望。
“那前輩可知,這游記里,缺失的幾頁在哪里?”
書屋主人接過杜清遠手里的書,翻到最后一頁,手指放在頁尾落款的‘空’字上。
“前輩的意思是說,讓我去找他?”
“夜不留客,速走。”
杜清遠一拱手帶著那本游記出了書屋。
和丁然一并乘上來時的轎攆回去,剛到半路,便見天邊燃起了火光。
是書屋的方向!
懷揣著那本游記杜清遠心不在焉的回了王府,丁亦心情亦是如此,二人心照不宣,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