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個懶腰,從長廊上跳下,一把攬住杜清遠的肩膀,錘了錘他的胸口。
“是王妃還不告訴我,嘖嘖,虧我還將你當兄弟。”
杜清遠一頭黑線。
“你又沒問。”
“你才醒來就要出門?”丁亦問道。
杜清遠聳了聳肩膀。
“看在吃你的用你的住你份上,我和你同去。”
杜清遠輕笑著搖頭。
這小子,還和以前一樣,明明在這里等著他,想幫他做點事情,非要這般說話。
“走吧,丁小公子。”
“別加上‘小’字!”
“丁大公子?”
“……”
“哈哈哈哈……”
這笑聲在王府傳開,清脆如銀鈴悅耳。
卻氣得,某個躲在假山后將這一切目睹個了清楚的男人,一拳頭將假山石給崩了稀巴爛。
只嚇得正在修剪花枝的丫鬟尖叫出聲。
正想著出了什麼事,就見王爺氣急敗壞的從假山后出來,那臉,黑得快冒煙了。
……
“我還是頭一次出駝兒城,頭一次出越水國,頭一次來如此繁華的城市。”
丁亦掀開簾子,對于街道上的一切都覺稀奇。
“以后你會在此處扎根。”
“你怎麼知道。”
杜清遠沒有回答,只輕笑著不語。
丁亦的父親是越水國人母親是南楚國人,因此他不僅懂得兩國語言,對于兩國風俗也很熟悉。
原本他也是書香門第的少爺,只是后來家中出了變故,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民,流浪了幾年后,他跟隨商隊來了南城,恰好遇到科舉考試,得杜清遠幫助去考場報名,中了狀元,之后便入朝為官,成了他的同僚。
這段緣分,說起來也是杜清遠少年時期一段還算美好的回憶。
至少,不全是勾心斗角,也有真心和他相處的人。
便是丁亦。
“我們要去哪里?”
丁亦的詢問將杜清遠從回憶拉出。
“去我開的商鋪。”
“貴為王妃還開商鋪?”
杜清遠苦笑,一言難盡。
不多時轎攆在白雪閣的門口停下,杜清遠離開這段日子,將白雪閣交給王府里的賬房先生看管著,也不知這幾日是否有盈利。
賬房先生見杜清遠來了,如見到救星一般跑過來。
“王妃,您可算來了。”
杜清遠疑惑,瞥了眼白雪閣里面,有人?
“他是誰?”
賬房先生將杜清遠拉到一側,滿頭的大汗。
“是東宮那位太子殿下!”
“趙曲良?”
“可算將你等來了。”
杜清遠話音剛落,便見身著明黃華服的趙曲良迎了過來,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
“他是誰?”丁亦詢問。
杜清遠輕咳一聲,走上前,一拱手。
“太子殿下,怎得來了這里,若想要什麼,派人知會一聲便是。”
趙曲良抓住杜清遠的手,也不等杜清遠說完便匆匆拉著他進入里間,一進去便焦急不已的說道:
“杜先生一定要幫幫我,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
杜清遠不著痕跡的掙脫開他緊抓著他手腕的手。
“太子殿下您有事慢慢說。”
趙曲良坐在椅子上,整個似是蔫吧的菜葉子,一蹶不振。
“國舅沒了,太后去了廣寧宮,朝中臣子就是白眼狼墻頭草,見本太子失勢便都對趙懿那廝點頭哈腰,對本太子視而不見,在朝堂上,他們對于我譏諷相待,趙懿處處打壓針對,存心和我作對。眼看著父皇給我的監管一職也快保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我的太子之位,都保不了……現在沒有人會幫我,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的了。
”
杜清遠表示很同情,可讓他幫他?
抱歉,他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不過……
杜清遠眼珠一轉,對他勾了勾手指。
趙曲良精神一振,急忙湊了過去。
“在朝中誰越針對你,就說明誰越心虛,你去查,將他上上下下祖祖輩輩查個干干凈凈,誰貪污,誰受賄不就一清二楚了嗎?到時候,看誰敢說你辦事不利!”
杜清遠對于朝堂上的事情,并不在意,更加不打算輔佐太子和趙懿謀權,他早已厭倦了這些爾虞我詐。
不過,給趙懿找些不痛快,他很樂意。
那日在駝兒城的山脈將他逼迫到那般慘境,哪里能就這麼算了。
一想起他曾經給只鵬鳥當了一天一夜‘幼崽’就一肚子火氣。
某處,某只鵬鳥一個不穩,在空中翻滾了一圈打了噴嚏。
今日不宜飛行,天氣不好,風速不穩,回巢睡覺去……
趙曲良茅塞頓開,一語驚醒夢中人。
“這法子好,極好!本太子倒要看看,以后誰敢和我作對!“
趙曲良如打了雞血一般,提著衣擺便匆匆離開。
待他走遠,丁亦在門口砸了咂嘴。
“什麼叫做奸佞之輩,我現在是看明白了。”
杜清遠端起茶喝了一口,一笑不語。
丁亦將他那點小心思看懂,杜清遠不意外,他是個外表粗心大意,實則心細如絲的人。
這一點,前世他便知曉。
“走,我帶你去個好去處。”
他放下茶杯,叫來賬房先生吩咐了幾句,將阿寶留下看馬車,帶著丁亦步行朝西街走去。
“我們要去哪里?”
丁亦對杜清遠說的好去處好奇起來。
“你可聽說過瀾滄?”
丁亦搖頭。
“沒聽說過,瀾滄是什麼?能吃?”
杜清遠一頭黑線。
“不是吃的,瀾滄可能和你那日給我的銀牌有些關系。”
“銀牌?”丁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