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很難受,需要貼身照顧。”
他眸色漸深。
“難受?我去找許大夫。”
剛要出去,手臂被男人一把抓住。
“許久沒喝你烹的茶了。”
陽光落男人他臉上,便見他黑眸明亮,薄唇上翹,這笑,傾城絕色!
“……我這就去。”
說完,杜清遠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捂著胸口,企圖按住胸腔里那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
臉頰也跟著火燒火熱。
透過門縫,看著里面正笑得妖孽的男人。
“墨塵他莫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
杜清遠用手當扇子煽風,企圖讓自己臉上的熱度退下去。
出了東院,風一吹,杜清遠這才平靜下來。
王府的廚房距離東院有一段距離,自從墨塵發病之后,小廚房便被許若一人用來熬藥,任何人不得入內,因此,杜清遠只得去王府的大廚房燒水烹茶。
烹茶的水極其講究,杜清遠自然不能假手于人。
在廚房當燒火丫鬟的翠竹見杜清遠來了,丟了手中的柴火,嘿嘿笑著。
“王妃,您來了,可是要烹茶?”
“我記得,你那里有收集好的露水。”杜清遠說道。
翠竹點頭。“跟我來。”
二人一并去了廚房旁邊的小倉庫里。
翠竹在走進去找出一個陶罐子遞給杜清遠。
“都在這里了。”
杜清遠接過,想起懷中的銀牌,翠竹是武王派遣留在王府人,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思及此,杜清遠試探的問道:
“翠竹可聽說過瀾滄?”
“不知道。”
意料之中。
杜清遠苦笑自己居然來詢問一個丫鬟。
抱著陶罐跨出門。
“南城北街有一家書屋,那里珍藏了許多未曾被毀去的典籍,王妃何不去那里問問。
”
杜清遠頓住,回頭就見翠竹一副自己什麼都沒說的模樣,接著開始收拾東西。
“多謝。”
待杜清遠離開,翠竹手里的動作滯住,臉色漸漸的凝重起來。
武王,您的決定,會是對的嗎?
……
東院廳房中擺放了一張矮桌,杜清遠跪坐與蒲團上,一手持著茶壺圍著茶葉以打圈的方式將水緩緩的注入茶具。
滇山紅茶的葉面如散開,點點清香溢出,屋內茶香醉人。
墨塵坐在他對面,一手撐著太陽穴,一手捧著一本書,水汽氤氳朦朧了男人的面容。
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書本上了。
“王爺請用茶。”
纖細潔白的手指端起剛烹好的茶,遞到他的面。
他垂眸望著那只手,皮膚白皙,手指細膩,指甲里透著健康的粉紅,就連骨節處突出的關節骨都透著淺淺的紅。
一只這樣的手,是如何烹煮得了如此美味的茶的。
抬手接過,看起來像是不經意的碰觸著他的手指。
嗯,手感和期待中都一樣。
唇角勾起,望著茶杯里自己的倒影,品著讓他無比熟悉的味道,只飲了一小口,墨塵的眸子便黯淡了下去。
“你烹茶的手藝和誰學的。”
睫毛遮擋了他深邃的眸光,讓人看不透,他這番話的用意。
“是……我自學的。”
現在的杜清遠從未去過流云觀更加沒見過教授他茶藝的悠然道長,若說了,讓有心人一查,不就穿幫了,索性就說是自學的。
“我爹和德景樓的掌柜經常來往,耳讀目染的自然就會了,王爺問起這個,是不是今日的茶味道不好?”
墨塵凝眉,味道和母妃烹煮的一模一樣,真的只是巧合?
“味道很好。”
難得被他夸贊,杜清遠的唇不受控制的揚起。
“那日我們的賭約,可還記得。”
手滯住,臉上的笑容僵硬。
杜清遠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
“什麼?”
“你在本王庫房里取出的珍寶可賣出去一樣?”
杜清遠眼神閃躲。
“什麼珍寶,一樣都沒賣出去。”
其實賣了一把庫房里最廉價的匕首,還在望月樓拍賣出了一千萬兩的天價,現在銀票還在他枕頭底下放著呢。
可他不能承認這是墨塵提醒他才想起的法子。
若這般說了,便成了他贏了賭局,如此,便要無條件的聽從墨塵的吩咐。
這可不行,他在王府的地位,哪里能說這麼沒了就這麼沒了。
“這麼說,是本王輸了?”
對上他那雙似乎能將他看透的眸子,杜清遠心里發虛。
“最近不是沒去白雪閣嗎,所以應當不算數。”
“白雪閣?”男人忍俊不禁。
“怎得取這個名字。”
“瞎取的。”
杜清遠喝了一口茶,想起了什麼。
“對了,過兩日便是你的生辰,你喜歡什麼,我去給你置辦。”
喜歡什麼?
對上他那雙茶色的眸子,墨塵的眸光越發深邃。
忽地,想起他夢囈中喊著趙懿的名字,便只覺如鯁在喉。
“沒什麼。”
眉頭又緊緊的皺起。
說了一句,乏了,便讓杜清遠退下。
杜清遠收拾好茶具交給了小德子,見天色還早,便決定去一趟白雪閣。
他離開南城為了給墨塵尋藥忙前忙后的,一直沒去照看店鋪。
而且,他也想順路去一趟翠竹說說的那家書屋。
一出東院,便見不遠處一個少年叼著一根草斜坐在長廊上。
“大忙人,可算見到你了。
”
“丁亦。”
杜清遠一改方才凝重的神色,輕笑著走上前。
“怎麼樣,這幾日在王府可還住得習慣。”
“金窩銀窩不如我的草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