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他了。”
那日,趙懿追上懸崖被夜無塵設計墜落崖底和下屬失聯,本想繼續尋找杜清遠,卻遇到埋伏。
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對他窮追不舍,下的是殺招。
不用查證趙懿都能肯定,這是太后的人。
他最近風頭大盛,又屢次將她的權利奪走,太后豈能放過他。
在山林里被追殺了足足五日,筋疲力竭受了些傷,正當他打算以死相拼之事,一個黑影掠過干脆利落的解決掉他面前的殺手。
刑晝收回劍冷冷的看著他。
“你是趙懿。”
“你是?”
他話還未說完,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頸。
“有勞走一趟。”
趙懿凝著眸子看向他背后。
“恐怕,走不成了。”
察覺到不對勁,刑謂回頭看去,瞳孔縮緊。
只見樹林中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正對著他們二人圍了過來。
……
黑石山,被巨石包圍與世隔絕的營地里。
許若急得來回踱步,距離杜清遠入獄已經過去兩日了,他派出的人到現在還未回來。
“許若大人,要不我出去在尋尋。”
說話的光頭獨眼男人是駐守在黑石山的蒙壯,蒙壯的父親追隨武王一同出征戰死,而后他便跟著墨塵一并在此處發展出了這樣一只軍隊。
誰會想到,此處鳥無人煙的荒山野嶺,正駐扎著一支裝備良好的軍隊。
兩日前,許若匆匆趕來,已將黑雪閣所有的黑衣衛全部派遣出去尋找墨塵。
若再讓蒙壯帶人去尋,只怕非但沒尋到人,反而驚動了官府,暴露了此處,得不償失。
許若搖頭。
“再等等看。”
他話音剛落,一只信鴿撲扇著翅膀,落到窗臺,蒙壯將信鴿腿上捆綁的竹筒取出,從里倒出一張字條,遞給許若。
許若打開,只一眼,眸子一顫。
“怎麼會這樣。”
“出了什麼事?”蒙壯疑惑的問道。
“皇上下令今日午時處斬杜清遠!”
許若緊攥著字條,走出房門,正要回南城,卻聽一陣呼嘯,一只鵬鳥落在地上,而它的背上正站著一個男人。
“墨塵,你可算回來了。”
許若快步過去,將手中的字條交給墨塵。
“現在該怎麼辦。”
墨塵接過字條,沉著臉看向南城的方向,距離午時還差不到半日,再去想別的辦法已經來不及。
現在唯有一個法子。
“回王府。”
……
“時間到了。”
獄卒打開牢門,在杜清遠脖子上銬著枷鎖帶出地牢。
“咔。”
厚重的地牢鐵門打開,刺目的陽光射到臉上,杜清遠想抬手遮住眼睛,卻奈何手被銬住。
“快走。”
后背被人推了一把,杜清遠一個踉蹌出了地牢,下一刻被兩個錦衣衛押著朝午門走去。
抬眸望著頭頂上炙熱的太陽,杜清遠有些恍惚,只因這一幕似曾相識。
看向城門口的方向。
現在唯有趙懿出現,皇帝的欲加之罪才能解除,他才可活命。
只能祈求上天能庇佑他,讓刑晝將趙懿帶回來。
錦衣衛將杜清遠押上斬首臺跪在地上,上方皇帝正坐在監斬臺,等著指針指向午時三刻。
皇帝在賭,在賭太后會不會出手救人,若他賭對了,太后出手,便能利用杜清遠來威脅她交出權利。
若太后沒有來,那便說明,杜清遠留著也無用,殺了又何妨。
再者,太后讓杜清遠嫁給墨塵一直讓他如鯁在喉,并非說他如何在意墨塵,只因為墨塵這病秧子隨時都可能會死,而他的手里可攥著武王留下的虎符。
若被太后奪去,后果不堪設想。
因此,不管如何,今日杜清遠必須得死。
與此同時。
宮內紅墻金瓦的回廊里,杜敘則牽著劉氏快步跑去慈寧宮,劉氏提著裙擺跌跌撞撞。
“快,快……”
慈寧宮中太后緊攥著佛珠,望著越來越高的日頭,臉色越來越難看,若杜清遠死了,她的計劃便毀了。
駝兒城荒山刑晝一劍殺了一個黑衣殺手,心中一片焦急,可這些殺手前仆后繼,怎麼都殺不完。
陽光逐漸高漲,指針的倒影落在午時、一刻、兩刻、三刻!
午門安靜,沒有人出現。
杜清遠的心一片苦澀。
老天爺不幫他……
他緊閉上眼睛,被枷鎖鎖住的手攥成拳頭,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
牙根開始不受控制的打顫。
“行刑。”
皇帝一聲令下,劊子手高舉起手中的大刀。
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滴落。
杜清遠紅了眼眶。
好不甘心!
他不想死,不能死!
刺目的陽光照得大刀刺目,如死神的鐮刀,收割著他的命。
脖頸上汗毛根根豎起,杜清遠的身子緊緊的繃著,汗如雨水般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落。
該怎麼辦,怎麼辦!
杜清遠思緒急轉,驟然想起了什麼。
在駝兒城,趙懿和太后的目標是鄒蘅之,鄒蘅之被抓后,趙懿卻并不急著帶回去,而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那東西一定極其重要,否則太后和趙懿為何窮追不舍。
他猛地抬眸,泛紅的眼底閃爍。
或許,他將懷中令牌交出來,可以保命。
要搏一搏嗎?
不,他現在別無選擇!
剛要開口,卻聽。
“住手。”
杜清遠怔住,開口說話的是皇帝?
他轉眸看向監斬臺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