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采花賊來管。”杜清遠好笑道。
忽地,一陣冷風吹過,杜清遠的胳膊被男人大力鉗住,大掌捏住他的下顎,將他用力按在石壁上,殺氣騰騰。
冰冷的面具臨近,冷冽的氣息將他包裹,他的唇貼在他耳邊,鼻尖冰冷的劃過臉頰,聲音很沉。
“丟下自己的夫君和別的男人出門,還穿著趙懿的披風,說我采花賊?我看你才是水性楊花!”
趙懿的披風?
這不是趙懿隨便在街上買的?
垂眸不經意一瞥,披風的衣擺處繡著金龍,這代表著他皇子的身份。
等一下,他穿什麼衣裳,關他什麼事?
還不待杜清遠開口,男人大力扯下杜清遠身上的披風,丟出了洞窟。
冷風襲來,沒了保暖披風的杜清遠冷得直哆嗦,抱著手臂,對上男人陰郁的臉,杜清遠起了火氣。
“夜無塵,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太過,可刺殺鄒柯長作死的人是你自己,怎的?現在存心將我抓來羞辱報復?有本事你去將趙懿殺了來!只會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頭百姓,你算個什麼男人!”
墨塵瞇著眼睛。
“你想殺了趙懿?又為何要跟他來駝兒城!”
杜清遠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我想留在駝兒城!我恨不得能飛回去……”說到這里,杜清遠哽咽住。
“那小子的病也不知道好了沒有……”
這段日子他心力憔悴,念著墨塵的病,想著太后的威脅,一刻都不曾松懈。
好,他得罪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夜閣主,要殺要剮他認命成了吧。
可他用得著如此羞辱人嗎!
男人松開他的手,身上一沉,暖暖的,杜清遠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風。
篝火里的木塊燒得噼里啪啦的響,暖暖的火光驅散了洞窟了冷意,他將烤好的鳥遞給他。
“吃。”
杜清遠皺著眉頭,別過頭。
“不吃……”
“咕嚕嚕。”
話還未說完,肚子便不爭氣的叫出聲來,惹得男人揚起唇,無奈道:
“剛剛算我不對,我道歉。”
看著男人手中烤的焦香四溢的烤鳥,秉著餓死了沒人替的想法,接過烤鳥狠狠的咬一口。
狼吞虎咽的的吃相,絕對算不上好看,可墨塵,卻看得出神。
吃得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杜清遠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抹了把嘴邊的油光,抬眸就見夜無塵一直盯著自己。
“你為何要幫助趙懿來駝兒城?”墨塵問道。
杜清遠靠在石壁上,抱著吃得飽飽的肚子。
“還不是因為藥……”說到這里,他停頓住。
暗道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夜無塵是專門售賣情報的人,就算他一直躲在山里不知外面的世界,可他也絕對不能將墨塵重病的事情讓他知曉。
若他傳給別人,再被當成‘貨物’傳到了更多人的耳中,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思及此,杜清遠改口道:
“因為要到這里來辦點事情。”
墨塵雙眸深邃,似是想將這個滿嘴謊言的男人看透。
“你方才說,你想離開駝兒城,想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回南城的墨王府。”杜清遠不假思索的的道。
聽趙懿的口氣,太后應該已經知曉墨塵重病的事情。
他不在王府,墨塵的病情也不知如何了,現在他遠在越水國,消息不靈通,不知那邊都發生了什麼。
他時刻都想著回去。
“回墨王府做什麼?”墨塵定定的望著他。
“我是墨王妃,不回墨王府,那要去哪兒?”
杜清遠淡淡的說著,卻不曾看到,男人面具下,閃爍的雙眸,和漸揚起的唇角。
“我帶你回去。”他聲音沙啞,眸光深邃。
杜清遠不屑的擺手。
他都自身難保了,怎能幫得了他,怕是人還沒到,就被亂箭射死了。
再說了,趙懿不是好人,夜無塵也不是什麼好鳥。
他們二人半斤八兩。
風涌入山洞,杜清遠攏了攏身上的袍子,他的披風被墨塵從山崖下丟下去了,現在墨塵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里衫坐在篝火前打坐。
杜清遠撇了撇嘴,暗罵一句。
活該!
……
夜深,趙懿派人連夜搜山,杜清遠似是蒸發,不見蹤影。
鄒蘅之藏的那枚令牌不在丁亦身上,最大的可能便在杜清遠身上。
他必須得找到他,并得到那枚令牌。
若等他回了南城,礙于他墨王妃的身份,便不好再下手。
看向漆黑的夜色,趙懿眸里閃過冷意,膽敢從他的手里搶人,他倒要看看,他們能藏在哪里!
侍衛上前,將一件披風雙手奉上。
“主子,屬下在懸崖下方,尋到這個。”
趙懿一眼便認出,這是他給杜清遠的披風。
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山崖。
“順著懸崖四周找,哪怕掘地三尺,也得將人給我找出來!”
“是!”
……
“阿嚏!”
正在打坐的男人,打了個噴嚏。
驚得打瞌睡的杜清遠清醒過來。
見他頂著風,凍得唇瓣發白,杜清遠嘆了口氣。
“披風還你。”
脫下披風披在他肩膀上。
墨塵閉上眼睛,雖然毒解了,可內功卻還未完全恢復,方才動用輕功將杜清遠帶來這里,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內力。
此刻不能再用內力御寒。
垂眸看著肩膀上帶著他溫度的披風,漆黑的眸里閃過一抹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