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爺知道我在偷偷的找,可他沒有阻止,你莫要和他置氣,父子哪有隔夜仇。”
杜清遠點了點頭。
“讓他們早些睡,年歲大了,禁不起熬夜折騰。”
說完,翻身上了馬背,消失在夜色之中。
郝叔搖了搖頭,進入杜府,關上院門。
回到王府的時候,墨塵已經睡了,杜清遠沒去打擾,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郝叔給他的包袱。
這里面有兩個錦盒,其中擺放著兩株藥材,加上趙瑜替他找到的那三種,現在他一共湊齊了五種,這五種藥材極其珍貴,皆乃有價無市,若許若見著了必定驚嘆不已。
杜清遠仔細的對照藥方,這上面一共十種藥材,他只湊齊了五種,還差五種。
既然爹不肯幫他,那他就只能靠自己。
前世,杜清遠貴為丞相,人脈說不上有多廣,可熟識的達官貴人卻有不少,喜歡收集珍貴藥材的貴胄里或許有人會收集這些。
只是,以他現在的身份前去要他們珍藏的寶貝,他們定不會交出來。
這些人,并不缺少銀子,就算給再多的銀子,他們也不會出售。
除非,是一位能成為他們未來依仗的權貴。
放眼南楚國所有權貴里,唯一能入得了他們這些老滑頭眼中的,唯有一人。
當今最有前途,最被朝臣看好,并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皇帝的三皇子。
趙懿。
目光落在藥方上,一株名為‘碧血蓮心’的藥材上,腦子里浮出畫面。
那一年,大雪。
趙懿捧著玉盒看了許久,他好奇詢問。
“主子,這是什麼?”
“碧血蓮心,一種極為少見的花,生長在雪上之巔,伴著巖漿生長,炙熱花開,落雪花落。
”
“這花干癟了,若正常開花,一定絕美。”
“這世上早已沒了‘碧血蓮心’若有,便為此一株。”
“不能看到花開,可惜了。”
……
若他記得沒錯,趙懿府里收藏了一株‘碧血蓮心’。
看來,這一次,他躲不過,必須得去找他一趟。
看向墨塵房間的方向,杜清遠放下手中的藥方,起身打開門,朝那邊走去。
推開房門,輕手輕腳的進去,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唯有他熟睡時恬靜的睡顏才能看得看出,他不過少年而已。
走近床邊,蹲在他床邊,將他的手放入被褥,輕輕的替他掖好被子。
“我可能要離開幾日,這幾天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這聲音很輕很輕。
翌日,清晨,小德子端著銅盆進入房間,卻見床上空無一人。
“王爺!王爺!”
早早的,杜清遠便出了王府,他沒有帶上任何人,阿寶翠竹熊叔他都留在王府,交代讓他們照顧好墨塵,保護王府,盯著許若。
卻獨獨沒有說,他要去哪里。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望著碧藍的天空,杜清遠晃神了。
曾經,他發誓不再和那個男人有任何糾葛,可現在他卻不得不來找他。
命運之輪,旋轉旋轉旋轉,最終回到了原點。
老天爺要這麼樣戲耍他嗎?
腳步停下,杜清遠攥緊拳頭。
不,他不會再重蹈覆轍。
深吸一口氣,走上臺階,抓住門口的鐵環撞了兩下。
朱紅大門打開。
“你是何人?”
“小李,勞煩你去通報,就說杜清遠求見。”
小李撓了撓頭,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叫小李?他明明不認識他。
“公子稍等。”
皇子府設在宮門外,是皇帝賞賜給趙懿的府邸,也是趙懿在宮外的住處。
趙懿不喜歡住在皇宮,喜歡清靜,因此,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皇子府,宮內眼線眾多,處理重要事情也在此處。
前日,望月樓發生爆炸,鄒柯長被刺殺,黑雪閣被全國通緝的同時銷聲匿跡,黑雪閣閣主夜無塵也恍若人間蒸發。
大多數人都將注意力落在通緝黑雪閣閣主夜無塵的這件事情上。
而趙懿,則盯著鄒柯長死后無人管轄御林軍兵權上。
“太后不會輕易交出兵權,就算鄒柯長死了,她也一定會將御林軍牢牢的抓在手中。”
說話的是溫嶺,溫大人,位居五品,是現在趙懿的得力助手之一。
趙懿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若職權真正的落到太后中,想要得到,便難于登天。
正當他思量不定之事,小李前來稟報。
“主子,門口有一位自稱杜清遠的公子前來求見。”
“杜清遠?他來做什麼。”一側的周銳安疑惑。
當初,周銳安曾經去過杜府,有意拉攏卻被他們婉拒折了他的臉面,因此周銳安對杜家的人,并無好感。
“讓他去偏廳等候。”趙懿淡淡說道。
周銳安冷哼一聲。
“杜清遠在墨王府待不下去,想勾引主子了?”
此話一出,一堂哄笑。
趙懿剜了他一眼,大家這才安靜下來。
“杜清遠可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留下這句,趙懿出了大廳,眾人面面相覷,一個仗著太后走后門做上皇商的家族,所教授出的公子,還能有什麼能耐?
“周大人,我記得,三皇子貌似不好這一口。”溫嶺疑惑道。
“主子的確不好這一口,可若有人上杠子勾引,難免不會被迷惑。
”
周銳安不放心,終是跟了出去。
另外一邊,小李將杜清遠引到了皇子府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