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般做了,黑雪閣就得銷聲匿跡,你便再無回頭路。”
許若走到墨塵身側,與他一同看向拍賣場。
墨塵眸色深邃,似是凍了千年的冰窟,冷得毫無生機。
“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這一切都是他們逼的。”
太后一心想斬草除根,若非他病弱,并身懷‘虎符’又豈能活到現在,十年前鄒柯長設計讓父王戰死,現在該輪到他們了。
其實,在決定將虎符交給趙瑜的那刻開始,他便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他會在趙瑜攻打城池的時候,帶著他的兵馬,乘亂殺入皇宮,報仇雪恨,至于能否活著,他已不在乎。
如今鄒柯長成了甕中鱉,他豈能錯過如此絕好的機會。
作為代價,犧牲一個小小黑雪閣,又算得了什麼。
許若目光復雜,他深知這些年墨塵的不易,下毒,刺殺,試探,變著法子折騰,這已經是他這十年來的家常便飯。
唯有他不好過,那些人,才會安心。
整整十年的暗無天日,能支撐著他活到現在的,是仇恨二字。
“咚!!”
望月樓門口,小廝敲響銅鑼宣布。
“拍賣會開始,請各位貴客出示入場函。”
聚集在望月閣門口的達官貴人陸續進場,今日必定會有一場精彩絕倫的拍賣。
“讓開,都讓開!”
身著綠錦衣的錦衣衛撥開堵在前面的人,手扶刀柄,候在兩側。
奢華的轎攆停在望月樓門口,侍從掀開轎簾,繡金蟒黑靴邁向轎外,來的是當朝任職丞相一職與太子太傅一職的國舅爺,鄒柯長。
雖然年過五十卻一頭墨發,唯有那雙犀利的眼眸下生出眼袋能隱約看出歲月留下的痕跡,他身側跟著兩個魁梧高大的羽林衛,在整個朝廷乃至整個江湖,絕對是一頂一的絕世高手。
這二人乃孿生,武功高強內功深厚,配合無間,互相彌補,就算墨塵對付起來,也沒有勝算。
正在鄒柯長準備進入望月閣時,人群中一聲呼喚。
“國舅!”
鄒柯長回頭,就見人不遠處馬車里一人正對他招手。
眼里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厭煩。
他來做什麼。
教授了整整二十年仍舊是個一無所成的廢物。
卻只一瞬,這厭煩消失,轉而一臉慈祥的笑容。
“殿下,您怎麼來了。”
趙曲良帶著杜清遠一并走到他面前。
“我湊個熱鬧。”
鄒柯長看了一眼他身側戴著紗巾的男人。
“他是?”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想進去見見世面。”
鄒柯長收回打量的目光。
“既然如此那太子便與我一并進去。”
趙曲良看向杜清遠眨了眨眼睛,招呼著他一并邁入望月樓。
遠處,埋伏在對面茶館里的兩個黑衣人,疑惑。
“那個人是王妃嗎?”
“看著有點像。”
“要不要通知主子…”
“咱們的任務是等候在此處,若第一計劃失敗,便第二計劃刺殺,不可輕易離開。”
“那王妃他……”
“王妃正在準備做生意,怎麼會來此處,或許只是身形相似。”
“也對。”
……
與鄒柯長一并進來的好處,是能坐在望月閣最好的貴賓席,這里能更加清楚的看到拍賣的寶貝和望月閣最好的服務。
若是有興趣,在這里叫幾個女人,或者男寵玩都可隨意。
桌上擺滿了豐盛佳肴與美酒,卻無人品嘗,大家都等著拍賣會開始。
當然,在拍賣行會預熱的前段會拍賣些別的寶物,到最后的壓軸,才輪到今日的重頭戲。
杜清遠原本只想整一下夜無塵,好報輕薄之仇。
可貌似,自己一不小心給他找了一條財路。
心中不爽,既然如此,那他也借著黑雪閣的販賣情報的余熱,來拍賣王府庫房里積壓了許久的寶貝。
“大家都知曉,今日的重頭戲是黑雪閣所公開拍賣的情報,在重頭戲來前,不如來些開胃小菜。”
拍賣臺,女司儀甜美的嗓音響起,扭著腰肢拖著拽地裙走到拍賣場中央,拍了拍手掌。
侍女捧著用紅布遮蓋的托盤放在拍賣臺中央的展示臺上。
“這是一位神秘顧客偶然得到的寶貝,據說它當年隨武王出征,給武王帶來好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更有消息傳出,說此物里可能藏有武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秘密或許和那一戰有所關聯,當然,這只是猜測,至于有沒有,還請貴客自行評估。”
她掀開紅布,一枚通體銀白的匕首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是武王的匕首!”
眾人接頭交耳不斷,各家躍躍欲試。
“起拍價五百兩白銀。”
“我出五百五十兩。”
“六百兩。”
“八百兩。”
“一千兩。”
“本太子出價一千萬兩。”
趙曲良出價。
全場無聲,這也未免太大手筆了些,這把匕首里,不一定有武王的秘密,以一千萬兩買一把匕首,太虧了。
見無人出價,趙曲良坐回位置,不多時,女司儀喊出成交。
當場將這把匕首送到他面前。
趙曲良拔出匕首看了又看,也沒出什麼端倪,湊近杜清遠。
“這里面沒有什麼東西。”
“我只負責將情報告訴你,至于里面有沒有,我怎知曉,而且,剛剛司儀不是說嗎,這東西能帶來好運,你留著說不定能助你以后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