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德子怔住,王爺要將王妃留下的‘吹雪’送給王妃!!
“還不快去。”
小德子反應過來,急忙點頭。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
出了房門,看著屋內的墨塵,今日王爺還是第一次稱呼杜清遠為王妃,而且還要將王妃留下的‘吹雪’送給他。
這簡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平日里,王爺不許任何人碰觸‘吹雪’更何況他一直不喜歡杜清遠。
奇了怪了,不過,這是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
“他找我做什麼?”
王府門口,杜清遠看向東院的方向,這幾日他早出晚歸,用過早點便出了王府。
在王府里的人看來,是杜清遠和墨塵慪氣所以才如此。
其實和他慪氣的事情,杜清遠早不在意了。
杜清遠好歹是做過丞相的人,怎麼會和他一個病秧子計較那些,只是,這幾日忙著營救離允倒是將他給忘了。
不過晾他幾天也好,不然,以為他杜清遠上桿子伺候他。
“王妃去看了便知道了。”小德子嘬著笑,賣起了關子。
杜清遠提著一包桃花酥朝東院走去,東院的門開著,剛出來就撞見許若,他笑意冉冉的拱手,道了一句。
“恭喜王妃。”
杜清遠一頭霧水,邁入屋內,只見墨塵坐在廳房里,他大大咧咧的過去坐下。
“王爺找我有什麼事。”
“本王有一樣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杜清遠端起茶喝了一口。
墨塵一個眼神,候在外面的小德子會意,領著人將一方古琴抬了進來。
杜清遠咽下口中茶水,攸地站起來,雙眸發亮。
“琴!”
杜清遠回頭,眨了眨眼睛。
“給我的?”
墨塵淡淡的嗯了一聲。
杜清遠走過去,手觸碰琴身,只覺在哪里見過,卻一時想不起,對了,這貌似是那日在琴房見到的那方古琴。
是王妃留下的!
杜清遠收回手,哪怕他再喜歡,也絕不能要。
“我不能收。”
“為何不收。”
墨塵皺眉,黑眸幽暗,讓他本就峻冷的臉更冷了幾分。
“這是你母妃留給你的東西,我怎能要。”
杜清遠極其認真的看著他。
“如此珍貴的東西,應當好好保管才是,怎可隨意送人。”
墨塵挑起唇,淡淡道:
“母妃說過,若我娶王妃,便送給王妃。”
“那我就更加不能要了。”
墨塵的臉迅速的冷了下來,似是凝結出了冰霜,寒意懾人,讓那張本就因為疾病而沒了血色的臉更加蒼白。
杜清遠見狀急忙順毛擼。
“我收下就是了。”免得將他給氣死了,他可惜他命的緊。
大不了,替他好好保管,等以后要走了,再原封不動的還給他便是了。
墨塵面色舒緩下來。
“彈奏一曲。”
杜清遠點了點頭,躍躍欲試的坐在琴桌前,指腹撫過琴弦,剛要撥動猛地想起了什麼,急忙打住。
現在杜清遠是少年時期的他,這個時候,他是個只會讀書的才子,并不會彈琴,杜清遠暗自擦了一把冷汗。
若非墨塵是個病秧子,他還真以為是他在一步一步的挖坑試探他。
若真是如此,那太可怕了。
覆在琴弦上的手抖了抖,杜清遠訕訕的收回。
“我不會彈琴。”
杜清遠垂著眼眸,正要站起來,卻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
他愣住,轉眸便見他冰冷的側臉已經臨近他的身側。
“本王喜歡聽琴。”
這聲音低沉又極富質感,在他耳邊低低的響著,弄得杜清遠的耳朵癢癢的。
他喜歡聽琴為何不找別人,還有,他干嘛離這麼近!
“你若不會,本王教你。”
男人輕淺垂眸,睫毛纖長,配上這幾近完美的側臉,讓杜清遠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真是個妖孽。
他從后攬住他,冰涼的手握著他的手,撥動琴弦。
優美的琴音從手指間流轉而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炙惹了杜清遠的臉頰。
漸漸的,杜清遠的手動了,不需要墨塵抓著,便自己撥動琴弦,看上去,像是他教會了他……
“多練習幾次,你會彈奏的很好。”
他揚起唇,雖然依舊冰冷,可這笑容,真好看。
……
夜里,杜清遠躺在床上,看著擺放在屋內的‘吹雪’,看著看著唇角緩緩上揚。
看不出來,那小子還會彈琴。
今日得了他的琴,作為交換,明日去沏一壺上好的龍井給他送去好了。
想著想著,眼皮沉沉的閉上,嘴角卻掛著輕柔的笑,可入睡不久,那折磨著他的夢魘卻再一次出現。
金鑾殿上,他乘上了他沒有通敵謀反的罪證,跪在他面前。
“皇上,微臣沒罪,微臣是被冤枉的。”
他看都不曾看一眼,便將他廢寢忘食三天三夜整理好的證據統統掃落在地。
“杜清遠,你還不明白嗎,不管你做了多少事情,都改變不了你的身份,你必須得死!”
“你必須得死,你必須得死……”
“不要!”
杜清遠從睡夢中驚醒,抹了把臉頰,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汗,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他知道,這一夜,注定無法再入眠。
他起身點燃了屋內的燭火,看著燈罩下閃爍的火苗,心中稍稍安靜了下來。
皇宮宴會上趙懿的那個笑容,總讓他覺得,很不安。
洗了把臉,杜清遠掌燈出了屋子,想去外面透透風,走到花園,想起自己將隨嫁帶來的龍井茶放在曾經居住的小院,便想過去取來,走到一半注意到在那間荒廢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