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該多出去走走,不然,以后每日早上我都帶王爺去花園走一圈。”
“每日……”
杜清遠側頭,眉眼彎彎的笑著。
“嗯,每日。”
在他和武王的一年之約里的每一日。
墨塵的唇微微揚起,這一笑,如同春風吹動花枝,花瓣散落水面,魚兒叼啄花瓣泛起水花,點點蕩漾撞入了杜清遠的心中。
杜清遠看癡了,紅著臉別過頭,暗道一句,真是妖孽……
王府花園的假山后,小德子捏著帕子抹眼淚。
阿寶一臉見鬼的表情。
“你哭什麼。”
小德子吸了吸鼻子。
“奴才,許久沒見著王爺這般開心了。”
阿寶疑惑的看著二人的背影,就只瞧見自家少爺攙扶著王爺,他想過去幫忙,怕少爺攙扶不起王爺,摔倒了可如何是好。
“這有什麼開心的。”嘀咕了一句,還不是他家少爺受累伺候人。
小德子望了他一眼,醒了一把鼻涕。
“你知道什麼。”
“不行,我得過去幫幫少爺,少爺就是個書生,沒干過體力活……”阿寶要過去,就被小德子一把拉住。
“讓王爺和王妃單獨待著。”
小德子,看著頭頂的陽光,武王若是在天有靈,一定很欣慰吧。
小王爺,終于遇到了那個他喜歡的人。
……
杜清遠攙扶著墨塵在花園里散步,一路上二人沒有說話,杜清遠細心的看著路面,墨塵目光落在那張做任何事情,都認真的小臉上。
若他不是杜家的人,若他不為趙瑜效力,或許……
罷了。
之所以留下他的命,不過是為了利用杜家來收集藥材,僅此而已。
“累了嗎?”
見他忽然不走了,杜清遠問道。
對上他明亮的雙眸,想起他和趙瑜并肩走的樣子,眸色幽暗。
杜清遠有些擔憂。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唔……”
驀地,唇被男人吻住,他的唇涼如霜,唇齒間藥香環繞,杜清遠呼吸一滯,回想起昨夜一把將他推開,墨塵一個踉蹌就要朝后栽去。
杜清遠不假思索的抓住他的手臂抱住他的身子。
“砰!”
二人同時摔在地上,杜清遠的頭枕著他的胸口,聽著他胸前里怦怦的心跳聲,咽了口口水。
“前些天你離開王府,可遇到什麼難事。”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杜清遠疑惑,他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娘有些事情要交代,并無難事。”杜清遠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墨塵冷笑一聲。
“要變天了,回屋吧。”
這聲音黯淡冷漠。
杜清遠哦了一聲,攙扶著他起來,卻被他甩開手。
“本王會走,用不著你攙扶。”
杜清遠抬眸看了一眼頭頂的陽光,又看向他離開的背影,皺眉。
“他發哪門子火?”
好心帶他出來散步,還被他吻了唇,他還甩臉色!
“該生氣發火的,應該是我才對吧。”氣惱一甩袖。
不伺候了!
氣呼呼的離開。
剛到王府門口,就見有人在門口等著他。
這才想起昨日和趙瑜有約的事情。
因為和墨塵出了那檔子事,他累得睡了一個白天,耽誤了一天的時間,爽約了趙瑜。
見杜清遠出來,這仆從走上前。
“杜公子,您可算來了,昨日可將王爺給急壞了。”
“出了什麼事?”
只要趙瑜按照他說的去做,皇帝找不到理由處置他,礙于百姓們對齊王的崇敬,不會將他怎樣,現在該發愁的,不是他,而是皇帝吧。
“這里不是說話地方,有勞杜公子去一趟如意酒館。
”
杜清遠看了一眼東院的方向,本來該去和墨塵說一聲要出府一趟,可一想起他今早熱臉貼上冷屁股,便罷了。
“走吧。”
乘上趙瑜的馬車駛離墨王府,消失在拐角處,不多時馬車在如意酒館門口停下,杜清遠下了馬車,由仆從領著上了二樓。
“昨天你爽約了。”
杜清遠輕咳一聲。“有些事情,耽擱了。”
趙瑜的目光從他衣襟處若隱若現的印記上移開。
“看不出來,墨塵還有這本事。”
杜清遠的臉蹭的一下通紅。
“你若調侃,我便走了。”
“好了,說正事。”
趙瑜面目一肅。
“太后昨日找到本王,有意將平安公主嫁給本王為妃。”
杜清遠坐在他對面,淡淡的飲了一口茶。
“太后知曉你放棄兵權無意造反,便想將你留在宮中,為她所用。”
趙瑜眼里浮上一抹欣賞之色。
“的確如此。”
垂眸看著杯中茶水。
“杜公子覺得,現在本王該如何對應。”
杜清遠放下茶杯,吐出一口氣。
“三日后太后會在御花園舉辦宴會,到時候,她會在宴會上宣布與平安公主的婚事。”
趙瑜怔住,這件事情,他并未和杜清遠說,他如何知道?
杜清遠勾起唇,前世,太后為了拉攏趙瑜,哪怕趙瑜已經迎娶了宋菁菁為妃,仍舊要將公主嫁給他。
只可惜,這位公主心性高傲,在宴會上,大鬧一出,丟盡了趙瑜的臉,而后趙瑜便與太后徹底決裂。
杜清遠倒覺得,這是個機會。
“你且答應太后,其余的交給我,我會說服平安公主陪你演一出戲。”
對上杜清遠篤定的眸子,趙瑜放寬心來,卻對他越來越好奇起來,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知曉這麼多事情?
“我這里有些藥,對你身上的……傷有些用處。”
他將一瓶藥膏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