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春天,在屋子里泡腳算哪樣!
他都換了好幾次熱水了!
杜清遠算是看出來了,他是故意刁難!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過他?
不就是他在房間那啥,被他撞到了嗎,用得著如此為難人嗎!
心中將墨塵咒罵了上百遍,卻不得不照著他的吩咐去做。
一來,他的傷是為了救他而受的。
二來,杜清遠認為自己咬咬牙就能堅持下去,他還能被個病秧子給難倒不成。
如此咬牙堅持了一個上午,到了下午。
杜清遠端著一碗墨塵想吃的銀耳粥,剛邁入門口。
“砰!”
粥灑落了一地,碗碎了,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手被被燙到起了水泡。
“嘶……”
杜清遠忍著手背的燙傷,想起來,卻只覺眼前一片漆黑,甩了甩頭,扶著門框費力的起身,剛站穩,就見墨塵正站在他面前。
“銀耳粥撒了,我再去廚房。”
轉身正要離開,就被男人抓住手腕,拖拽著將他按在床上,默不作聲的取來一瓶藥,用手指挑起,涂抹在傷處。
杜清遠小心的看著他,見他緊皺著眉頭,眸子閃爍,薄唇抿著,下巴繃得緊緊的。
這是在關心他?
“端個銀耳粥都做不好,用不著你伺候,滾出去。”
“巴不得呢,我這就滾!”
誰還稀罕照顧他了。
杜清遠離開,這屋子里便只剩下墨塵一人。
昨日,那個該死的男人膽敢在別人面前拿那種事情當做談資戲謔,就憑這個,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何況只是使喚他做事情。
可他到底還是沒能狠下心。
看著床榻上印著的血跡,眉頭皺得更緊。
是不是……太過分了……
……
杜清遠拖著疼痛不已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看到床便癱倒下去,一下都不想動彈。
今日晚飯也不吃,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夜里,房間的門從外推開,男人將杜清遠趴著的睡姿翻轉過來。
杜清遠渾身酸痛,這一翻身便疼得他緊皺著眉頭。
目光落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男人取出一瓶藥膏,苦笑自己居然會跑來做這種事情。
替他擦了藥,杜清遠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可卻不能碰觸,一碰他的身子,他便痛苦的哼哼著。
直到一股暖流從他的手臂蔓延到全身,那緊皺的眉頭才松開,唇角也露出了淺淺的笑……
墨塵收回內力,長吐出一口濁氣,見他臉色恢復了過來,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
這一夜,杜清遠睡得很沉,沉睡中,他做了一個夢,夢里,他穿著大紅嫁衣,坐在轎子里,似乎是要嫁給誰,轎門掀開……
他以為是墨塵……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陽光俊朗的臉,正對著他溫文儒雅的笑。
猛地,他驚醒過來,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看向四周,見是夢,他松了口氣。
擦了把額前的汗,掀開被褥起床喝了一大口水,清醒一些,這才注意到,昨日身子的酸痛奇跡般的痊愈了。
某處還涼涼的,一點都不疼。
沒想到自己能恢復得這麼快,按照他以前的經驗,他最少也得疼上四五日才會緩解。
難道,身體已經適應了被……
一想起這個,杜清遠看向窗外眸子一凜。
昨日因為墨塵脫不開身,今日得空,他便要去找夜無塵好好將這筆賬算清楚!
如此想著,杜清遠洗漱之后便出了房門,看了一眼墨塵的房間。
按理說他應該去說一聲要出府。
可一想起昨日他的故意刁難,罷了,不去!
便帶著阿寶朝外院走去,去外院帶上熊叔和幾個能打的練家子,抄著家伙出了王府。
這架勢,嚇得街道兩側的人避讓,紛紛猜測,這是出了什麼事?
眾所周知,黑雪閣是販賣情報的地方,在南城有一家三層樓高的閣樓便是黑雪閣在南城據點。
杜清遠帶著人闖入黑雪閣,一拍柜臺,對著樓上吆喝。
“叫你們閣主出來見我!”
“敢來黑雪閣叫板,不要命了!”幾個黑衣人拔出腰間的劍,將他們團團圍住。
熊叔帶著人護在杜清遠面前。
就在兩伙人就要打在一起的時候,樓上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讓他進來。”
黑衣人恭敬的退開一條路來,杜清遠朝上走去,熊震天正要跟上來,幾支暗器刷刷刷的落下正好截住了他們的去路。
“只許他一人上來。”
杜清遠回頭看向熊叔。
“你們在這里等我。”
說罷,朝樓上走去。
推開雕花木門,映入眼簾的是白玉翡翠屏風,之后是擺滿了個各種珍奇的多寶閣,踩著擦得光亮的地板再往里走,是一方矮桌,矮桌上擺著一方古琴,一看用料和雕工便是千金難求的寶貝,便忍不住手癢,拂過琴身。
“你喜歡吹雪。”
杜清遠縮回手,轉身回頭看去,就見夜無塵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背后。
他慌忙后退,卻不慎絆倒琴桌,手臂被人抓住,身子一拽撞入他的懷中,四目相對,面具下的薄唇紅如鮮血,吐氣如火灼熱。
“這麼急著來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杜清遠甩開他的手,后退幾步,怒目瞪著他。
“夜無塵,你這個衣冠禽獸!去死!”
一拳頭朝他打去,男人身影一閃躲開,下一刻便出現在他的身側,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的發絲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