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杜公子也有害怕的一天,可惜了,今日就算你求本王,本王也不會放過你。”
他點燃了一炷香,坐在太師椅上看向門口的方向。
“一炷香后,若是你極力想要維護的墨王沒有過來,你就去死。”
杜清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腦子一片混沌,趙瑜說什麼他聽不到,只模模糊糊的腦子出現相同的畫面。
男人坐在斬首臺上,他身著龍袍居高臨下,再無夕日情誼。
“杜清遠意圖謀逆,勾結外敵,抄滿門,斬首示眾!”
令牌落地,鍘刀重重的落下,杜清遠的視線里唯有那個那張冰冷無情的臉。
淚水啪嗒啪嗒的落下,茶色的雙眸黯淡成一片死灰。
“砰!”
就在杜清遠絕望之時,院門忽然被從外推開,一雙黑色的靴子邁入,高大的身軀驅散了那如噩夢一般的畫面,映入杜清遠的眼中。
杜清遠的心神回歸,蒼白的唇微動。
“墨塵……”
對上那張絕望的臉,和失去了色彩的茶色雙眸,墨塵眸色一黯,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頭。
“放了他。”
見他真的來了,趙瑜有些意外。
“當年本王見著你的時候,你還是個抱在手里的小娃娃,你父王逢人就說,他生了一個了不得兒子,天生是塊練武的好料子將來必成大器,可惜,成了個廢人。”
“放了他。”還是那三個字。
對上那雙幽暗的雙眸,趙瑜冷笑。
“墨王與杜公子夫妻情深,這樣吧,你將武王留給你的虎符交出來,我就放了他,否則……”他眸子一凜,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墨塵面無表情的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
“是這個?”
趙瑜眸里閃過一抹貪婪,就是這個。
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
“交給本王!”
“放了他,就給你。”
墨塵的聲音很小,很輕,病懨懨的,讓人生不起戒備之意。
趙瑜下令讓人松開杜清遠,朝墨塵推了過去,杜清遠一個踉蹌,正剛好撞到墨塵的懷中。
對上他漆黑的雙眸,杜清遠微微的搖頭。
“別給他,若是給他了,墨王府以后的仰仗就沒了!”
墨塵并未理會他,只一揚手將東西丟給了趙瑜。
二人一同出了齊王府,杜清遠攙扶著他,一高一矮,相互依偎。
手握著虎符,抬眸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趙瑜眼里閃過一抹狠厲,得知當年與青羽國一戰秘密的人,絕不能活著。
“殺了杜清遠。”
“遵命。”
出了齊王府,熊震天趕著馬車帶著人過來的時候,杜清遠和墨塵二人已經出來,一群人簇擁著,他們二人上了馬車,由護衛軍保護著離開了齊王府。
車轱轆咕嚕咕嚕的滾動,杜清遠坐在馬車里,墨塵坐在對面。
他閉著眼睛假寐,睫毛垂著,薄唇抿著一條線。
杜清遠從來沒想過,墨塵會為了他而來到齊王府,甚至為了救他交出虎符如此寶貴的東西。
他以為他很討厭他,甚至想過他可能會殺他。
卻從未想過他會救他。
“謝謝你。”
馬車搖動,男人才幽幽的睜開眼睛,看著那泛紅的眼圈,皺眉。
“那東西本王留著沒用,之所以來,不過是不想皇上再給本王安排沖喜,可不是為了你。”
杜清遠噗嗤一笑,眸里透著暖意。
“好,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見他笑得沒心沒肺,墨塵的眸子柔軟了些許。
眸子轉向一側,不經意看向車窗外的一抹黑影,瞳孔縮緊,他一把抓住杜清遠的肩膀。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杜清遠一頭撞在他的胸口,力道之大。
正氣惱鼻子被撞疼,就發覺有液體滴落。
抬眸,就見他嘴角溢出鮮血,觸碰到他的后背的溫熱,瞳孔猛地縮緊。
“血!“
杜清遠催促著,用肩膀支撐著他搖晃的身子。
“堅持住,馬上就到王府了!”
用手捂著他流血不止的后背,杜清遠的心慌亂成了一團。
他早該想到,趙瑜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他走的。
“快趕馬車,快!”
……
不多時,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下,杜清遠攙扶著墨塵下了馬車,進了東院,許若進去給墨塵療傷。
杜清遠不能進去,便只能等候在門口。
屋內,許若用鑷子拔除后背的暗器,撒上藥粉將血止住。
“這枚暗器你應該能躲得過去才對。”
墨塵面無表情,似是鑷子在他后背血肉里攪動都感覺不到疼痛。
“一時疏忽。”
“你也有疏忽的時候?”
許若調侃著,見屋外杜清遠的影子一直焦急的來回動著,輕笑一聲。
“你受傷,杜清遠急壞了,方才見他眼圈泛紅,似乎哭了,將人惹哭可不是個好夫君,待會可得好好哄哄人家。”
墨塵皺眉。
“虎符已經交出去了。”
許若手里的動作滯住。
“是趙瑜!”
他點頭,眸里閃過一抹寒芒。
“狗急跳墻而已,蹦跶不了幾天。”
許若恍然。
“你將虎符給他,是讓他造反,坐實罪名!”
墨塵勾起唇,顯然許若猜對了。
不由連連咂嘴。
“寧得罪小人,也莫要得罪墨王爺。”
說完,便對上墨塵一記刀眼,訕訕的閉嘴。
屋外,杜清遠來回踱步,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怎麼還不出來。
“咯吱。”
房門打開,杜清遠迎了過去。
“許大夫,墨塵如何了?”
對上杜清遠通紅的眸子,許若連連搖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