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套上衣裳,想起昏迷前似乎再一次嗅到那熟悉的味道。
“阿寶,你可知,救我的人是誰?”
阿寶搖頭。“我被人打暈,醒來就見少爺正躺在我身邊,我就將少爺背回來了。”
杜清遠皺著眉頭,他總覺那個人,很熟悉,到底是誰?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畢竟在王府當差,墨王府不養閑人,不做事就沒有飯吃,還是先去將院子掃了來。
拿著掃帚出去,目光不經意一撇,就見東院的房門半開著,前日說墨塵發病不能見風。
小德子毛毛躁躁,門也不好好關著。
放下掃帚,朝東院走去,暗道自己是勞神的命。
到了東院門口,正要將門關上,就見一個黑影迅速掠過。
他一個箭步沖了進去,就見墨塵身著褻衣坐在書桌前看書,額前還有一層薄汗。
這是得多虛啊,坐著都出涼汗。
杜清遠不由暗道自己任務艱巨。
走進去將架子上的披風取下來,給墨塵披上,又好心的替他系上帶子。
“王爺大病初愈,怎麼也不多穿一點。”
墨塵將面具往桌子底下藏了藏輕咳一聲。
他剛回府,差點讓杜清遠撞個正著,剛脫下的衣裳正在書桌旁,可不能被他發現了。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是命令的口吻。
杜清遠的臉沉了下來。
他可知道,昨日為了他,他差點死掉。
九死一生,還落不著好!
委屈,氣憤,憋屈,種種情緒涌腦門。
杜清遠頓時炸了毛!
“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今日將話撂下了,我就賴在這里!我不僅僅今日要賴,明日,后日,大后日,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賴在這里!”
說完,氣沖沖的一拍桌案。
“你以為你是王爺我就怕你,我告訴你,我是王妃,是皇上欽賜的,不是下人!”
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
墨塵忍俊不禁。
“所以呢?”
對上他帶笑的眸子,杜清遠眨了眨眼睛,臉蹭的一下通紅。
他在說什麼?
承認是他王妃。
不不不,一定是氣話,對氣話。
正抓狂,就見這病秧子歪著頭,笑得像個妖孽。
“既然是本王的王妃,是不是該履行一下,王妃的義務?”
“義務……”
淡色的唇咧開,他起身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抬起,骨節分明的食指勾起他的下巴,湊近他耳邊,冷冷的氣息劃過他臉頰,脖頸,引得一陣酥麻。
“比如,侍寢……”
杜清遠呆滯了幾個呼吸后,如同一只炸了毛的貓兒原地一蹦著后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在胡說什麼,我我我我我,是個男男男人!!!”
說完,逃也似的出了東院。
見他離開,墨塵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面具,差點被他發現了,下次可得小心。
看著半開的房門,想起他方才面紅耳赤,又狼狽逃走的模樣。
墨塵忽然發覺,這枯燥無味的日子,似乎多了一些樂趣。
“洗干凈一些,本王不喜歡有臭味的東西。”
門外,剛走沒多久的杜清遠聽到這聲音,一個不注意被門檻絆倒,摔了個大馬趴,旋即一聲怒吼。
“老子一輩子都不洗澡!”
第41章 你打算拿什麼謝我?
杜清遠氣沖沖的出了東院,暗惱自己腦子發暈,居然說出那種話來。
思前想后,還是被墨塵那家伙給氣的。
氣鼓鼓的回到雜院,帶上阿寶正打算出王府一趟,剛到門口,就見翠竹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杜公子,大事不好了!”
杜清遠疑惑。
“出了什麼事。”
“你快跟我來,去看了就知道了!”
說完,拉住杜清遠的胳膊出了王府。
就在他們離開王府之后,一個黑影閃入東院,跪下稟報道:
“宋沅于今日清晨,因貪污受賄的罪名入獄,皇帝下令即刻處斬。”
“好一招斷臂自保。”
墨塵瞇著雙眸,看向窗外,現在,能威脅得了趙瑜的東西沒了。
杜清遠,你還能怎麼做?
唇角勾起,是時候,該他出手了。
風掠過,屋內窗戶微微搖動,這昏暗的書房之中,再無男人的影子。
……
翠竹拉著杜清遠順著人流,一路朝菜市口走去,撥開看熱鬧的人,擠在最前面,指向前方的砍頭臺。
“你看!”
只見,砍頭臺上跪著幾十個人,為首的正是刑部的宋大人宋沅,而他的身邊跪著的是他的妻女包括宋菁菁。
杜清遠緊攥著拳頭。
宋沅貪污受賄挪用公款濫用私權都是常事,可不可置疑的是,他的人脈比之任何官員,都要廣。
也正是因為如此,昨日黑雪閣的夜無塵出現在他的府邸都不算稀奇。
齊王所看重的便是他的人脈關系,和手中的職權。
因此,在上一世齊王主動提出聯姻,并在及笄宴的第三日迎娶了宋菁菁,讓他們的關系變得更加牢固。
齊王今日這番舉動,改寫了他的未來,也等同于斷了他自己的一臂。
杜清遠不知道這對于自己來說,是好是壞。
一方面,改變越多的未來,對以后事態的發展,會越有益處。
另外一方面,宋沅死了,便意味著,他手里的賬本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
他無法再用賬本來威脅宋沅,就無法憑借宋沅來牽制齊王。
那麼杜家該怎麼辦,若是齊王存心要將杜家于黑石山有勾結的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