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瑜微怔了片刻,轉而發笑。
“杜清遠,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
“齊王不會殺我,至少現在不會。”
“哦?”他瞇著眼睛。
杜清遠指了指外面的轎子。
“那是墨王府的轎子,街道上有許多人看見我進來,我若死在你的酒館里,你認為,皇上會善罷甘休。”
“一個小小官商之子,死了便死了,你也未免高看了自己。”
“齊王大可一試,正好,皇上找不到理由將齊王發配封地。”
屋內的溫度驟然降低,壓迫的氣息襲來。
杜清遠后退一步,一拱手。
“在下奉勸齊王一句,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墨王不過是個病秧子,與你無冤無仇,還望莫要再動什麼歪心思,免得對您不利。”
第30章 為人魚肉而不自知
“你在威脅本王?”
“齊王之名放眼整個南楚國何人不懼,在下怎敢威脅,只是好心提醒齊王,莫要得不償失。”
見他如此鎮定,趙瑜倒是來了興趣。
淡淡的倒了一杯酒。
“說說看?”
杜清遠走上前,端起他面前的酒杯。
“這就好比齊王。”
又拿起其余兩個放在這個酒杯的對面。
“這是太子,這是三皇子趙懿,太子有國舅和皇后作為后盾,三皇子趙懿是眾多皇子之中最為出眾的一個,若齊王是皇帝,你會選擇這二人之中的誰,作為下一位帝皇。”
齊王看著杜清遠所指的兩個酒杯,思索著。
杜清遠又拿起一個茶杯和那代表齊王的酒杯碰在一起,酒杯倒下酒撒了,茶杯落地摔成了碎片。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莫要讓人坐山觀虎斗,最后為人魚肉而不自知。”
趙瑜聽完皺眉看著那灑了一桌子的酒水,陷入了沉思。
杜清遠一拱手。
“話已至此,還望齊王好自為之。”
語畢,轉身離開。
見杜清遠要走,九峰企圖阻擋,卻聽里面一個沉沉的聲音。
“讓他走。”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九峰陰沉著臉,上前說道:
“膽敢如此與主子說話,杜清遠未免太目中無人了些!”
原本只要墨塵死了,他們便能偽造虎符,再謀得皇位。
可現在,安插入墨王府十年的李總管死了。
計劃泡湯,這都拜杜清遠所賜。
今日堵他來此處,該當殺他滅口才是,他不明白,為何齊王要任由他離開而不阻攔!
抬眸不確定的看去,想從趙瑜眼中看透一些什麼,卻見他端起酒杯,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
“去查查這個杜清遠,本王要知道他在墨王府的所有事情,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一個小小官商之子用得著如此謹慎?”
他話音剛落,就見趙瑜放下酒杯,意味不明的看向窗外杜清遠離開的方向。
“聰明的誘導本王將矛頭指向趙懿,以此來保全墨塵,看似心機不良,可一言一語卻讓人毫無反駁之力,年紀輕輕便能將朝堂局勢分析得有頭有理,本王不得不謹慎對待。”
“那謀取虎符之事,是否繼續。”九峰問道。
“此事不急,先讓人去留意趙懿的一舉一動。”
……
而此時,杜清遠正乘著轎子前去醫館。
透過簾子的縫隙見九峰匆匆的出了酒館,杜清遠勾了勾唇,看來,他說的那番話起作用了。
他之所以說那番話,是想讓他將矛頭指向趙懿,是在自救,也是在給他敲響警鐘。
看來,齊王并非有勇無謀之輩。
卻不知,此刻,酒館對面的茶館里,一雙幽暗的鳳眸正盯著他,薄唇微不可察的勾起。
“居然能活著從齊王的手中出來……當真小瞧了他。”
察覺有目光射來,杜清遠不經意掃了一眼,風吹過,紗簾搖動,雕花的窗戶微動了一下,并無一人。
……
當杜清遠到醫館的時候阿寶已經醒來,本想將阿寶送回杜家去,畢竟杜家可比王府的破雜院好。
可阿寶執拗,非要跟著杜清遠回王府。
眼看天色不早,在外久留,杜清遠也不放心,索性就先回墨王府。
回到墨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杜清遠攙扶著阿寶一同回到了雜院。
……
待他進去后,一個黑影掠過屋頂,最后悄無聲息的落在齊王府的正大廳當中。
趙瑜端坐于書桌前,聽著下方探子的稟報。
“杜清遠和他的仆從住在雜院里,聽聞,墨王爺一直將他當下人對待,甚至幾次想要趕走,十分厭惡他。”
聽著探子的回答,趙瑜看著桌上的酒杯,若有所思。
而此時,探查消息回來的九峰剛到門口,見探子離開,眼珠一轉走了進去,稟報道:
“屬下已派人潛伏在趙懿的府邸附近。”
趙瑜淡淡的看著酒杯,似是沒有聽到他的回答,良久,才淡淡的說道:
“若能將杜清遠拉攏,為本王所用得取虎符之事,將事半功倍。”
見齊王生了拉攏之意,九峰臉色一變:
“屬下去調查過杜清遠,據說此人五年前便夸下海口要入仕途,昨日來見王爺,顯然是有備而來,主子可別被表象做騙。”
“本王意已決,明日將杜清遠約出來。
”
“是……”
九峰低頭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大廳,臉便沉了下去。
……
夜里微涼,杜清遠坐在床邊,睡在另外一頭的阿寶已經熟睡,可杜清遠卻如何都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