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的打量著墨塵,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個病秧子嗎?
難道說……
“咳咳咳……”
就在杜清遠懷疑之事,墨塵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高大的身子踉蹌著從后倒了下去。
“王爺!快去叫大夫,快!”
侍衛七手八腳的將墨塵抬回了東院。
杜清遠見狀不由嘆了口氣。
方才是他多慮了。
這是病秧子無疑!
……
王府東院的廳房中。
墨塵坐在太師椅上臉色蒼白,許若坐在下方,杜清遠站著。
“李總管給王爺下毒之事定有蹊蹺,現在人死了,死無對證,也不好妄自猜測,我提議王爺的膳食都由許大夫查驗過后再食用。”
說罷,他看向許若。
“許大夫,還請您這段時間住在王府,報酬定不會少給你。”
許若看向墨塵,這事他說了不算,還得墨塵本人答應才行。
“出去。”這聲音很輕,病懨懨的。
杜清遠語塞,想起他的病,又見他這般,心里堵塞,罷了,誰讓他是病人,出去就出去。
正要離開,又聽墨塵的聲音響起。
“本王說的是他。”
對上墨塵的目光,許若眨了眨眼睛,確定墨塵說的是自己后,便出了廳房。
房門關上門,屋內昏暗了下來。
想起他方才救了他,杜清遠也不管墨塵那張臉有多冷,俯下身湊近他,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不燙,燒退了就好,之前你身子發熱,我還以為你發病了。”
他的聲音很輕,手很暖。
墨塵瞇著眼睛,他越來越看不透杜清遠。
“你留在王府的目的,是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為了保護你。”
語畢,又補充了一句。
“只要有我在,誰都別想動你一下,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他拍著自己的胸口,目光堅定。
墨塵微微怔住,墨色的瞳孔里有什麼閃過,卻只一閃而逝,便被淹沒在黑暗之中。
“保護本王,大言不慚。”
他冷著臉,似是無論杜清遠說什麼,都觸動不了他。
可杜清遠卻已經下定決心。
他會保護好他,絕對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至少在于武王約定的這一年里,不行!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看著杜清遠離開的背影,墨塵目光復雜,屋內陷入了沉寂。
許若倚在門口,顯然已將方才的一切都目睹了個清楚。
“羨煞旁人吶,我也想被人保護。”
一道凌厲的寒芒射來,許若不再打趣,邁入屋內坐在墨塵身側,自顧自的倒上一杯茶。
“李總管死后,齊王手中的眼線斷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的小王妃有些不妙了。”
見墨塵淡淡的飲茶,沒有任何反應,他湊近他,低聲道:
“你就不擔心,他被齊王給……”
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死了更好,省得每日聒噪。”
許若無奈的搖頭。
“墨塵,你啊,還真是毫無感情,遇到如此為你的人,應當好好珍惜才是。”
見他一幅冷冰冰的樣子,許若目光復雜,良久,嘆了口氣。
“若是不出意外,杜家要遭殃了,你當真不管?”
墨塵垂眸看著杯中碧綠的茶,薄唇緊抿著,眸色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
杜清遠看了一眼東院緊閉的門,
現在墨塵已經無礙,下毒之人也找了出來,杜清遠得去一趟醫館將阿寶接回來。
出了王府乘上轎子,繞過街巷,路過如意酒館便被人截住了轎子。
“杜公子,我家主子,請您上去喝一杯。
”
杜清遠掀開簾子看去,就見是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此人是齊王身邊的謀士九峰,自詡才高八斗,謀略超群,實則一肚子壞水,陰險狡詐。
當年齊王被趙懿圍殺之時,就數他捅刀子最狠,叛變最快。
誰會想到,以狠辣聞名的齊王最終會死在自己最信任的謀臣手中。
當然,這是五年后的事情了。
抬眸看了一眼這家如意酒館,再看向阻擋著轎子的幾個侍衛,他現在還有選擇嗎。
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他找上門來,且讓他會上一會!
下了轎子,跟著九峰進入如意酒館,上了二樓到了一間雅間門口。
“主子,杜公子來了。”
“進來。”
九峰退到一旁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杜清遠走了進去。
輕紗,雕花的鏤空香爐,一方書桌,一副畫卷,一杯清茶,乍一看去,還以為身處于書室。
這家酒館本就是趙瑜的,因此這獨具一格的雅間的主人,自然是那位名聲赫赫的齊王。
目光落在窗前正負手而立的男子身上,這男子生得高大魁梧,發絲梳得一絲不茍,身上的衣袍整潔沒有一片多余的褶皺。
從細節到整個人的感覺,都透著一股子,極盡追求完美的苛刻。
感覺到被人注視,他轉身,目光落在杜清遠身上,那雙如鷹犀利的雙眸,打量著他。
“你就是杜清遠。”
杜清遠不懼的對上他的目光。
“正是。”
齊王是繼武王之后南楚國的又一位戰神,膽敢于他對視的人,整個南城,不超過十個。
可現在,這小小的官商之子卻膽敢于他對視。
有意思。
他坐在桌前,抬手示意杜清遠坐下,杜清遠卻并不落座。
“齊王叫我前來,若是有事,還請快些說,我還得趕回去照顧王爺,免得有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