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好好的看著他,免得這病秧子出現意外。
本想看在武王的面子上,好好和他相處,可這小子不領情,還辱罵于他,那便別怪他使手段!
他不是愛惜這琴房嗎,他便等著他和他服軟!
墨塵來的匆忙,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褻衣,發絲披散著,風吹過,遮擋了他半邊臉,只余一雙幽冷的眸子,泛著冷冽的寒芒。
周圍的燭火晃了晃,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屋子的溫度驟然下降了不少。
杜清遠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有那麼一瞬,他居然想打退堂鼓,心中在害怕?
害怕一個毛頭小子?
他活了三十載還怕他?!
“你在威脅本王。”
他聲音低沉,甚至是細弱,若是不仔細聽,似乎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可這病弱里,卻無形之中透著一股子看不透的戾氣。
這感覺像是對方明明是只兔子,你卻覺得,這兔子的皮囊下,是一只猙獰可怖的野獸。
杜清遠定了定心神,見他步步朝他走來,他后退,他又上前,最后退無可退之時,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杜清遠想掙脫,卻發覺,這小子看著病弱,力氣著實不少。
漆黑如深淵的瞳孔里,倒映著杜清遠錯愕的臉,薄唇緩緩的湊近,呼吸間噴吐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
冷得杜清遠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世上,沒有人能威脅得了本王!”
對上他那雙幽冷如寒泉的雙眼,杜清遠暗道不妙,本被他掌控的局勢,似乎在這一刻要失控了!
不行!他怎能被他給唬住!
看向琴桌上的古琴,杜清遠眼珠一轉,再看向墨塵時,改為一臉笑容。
“王爺,我哪敢威脅您,我這不是和您商量嗎?”
“商量?”
毫無預兆之下,冰冷的大掌勒住了他脖子,天旋地轉間便聽。
“咚!”后腦勺被摔得生疼,杜清遠被重重的勒住脖子按在書桌上。
“未經本王允許,擅自進入琴房是死罪!”
手收緊,杜清遠脖頸劇痛。
這個墨塵,真的只是個病秧子嗎!
第13章 這禍是我闖的,我來負責!
以杜清遠的角度望去,只對上一張冷冽而又滿是戾氣的俊臉。
這一刻,他開始認真審視這個男人,并重新考慮自己的處境。
杜清遠低估了他,他以為他只是個病秧子,他能簡單的讓他和他服軟,就像是搶了小孩子心愛的玩具,惹他哭泣,而后又將玩具還給他,然后重新制定規則。
顯然,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種套路,在他身上不管用,因為他這巴掌還沒落下,他就已經在栽在了他的手中。
對上那冷得毫無波瀾的眸子,有這麼一瞬,杜清遠想起前世丞相府中,那個男人冷漠轉身時留給他的最后一眼。
腦中一幕幕如皮影一般閃過。
睫毛微微顫抖著,清澈的雙眸,在燭火下閃爍著光。
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他掙脫開他的手,慌忙逃走,卻不慎被桌角絆倒就聽一聲悶響,手肘磕碰得生疼。
“王爺!”
小德子一聲大喊,跪在地上的其余侍從匆匆上前,方才那一切來得太快。
忍著手肘的疼,杜清遠回頭看去,就見墨塵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眸緊閉,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發病了,快去找太醫,快!”
小德子和其余侍從七手八腳的將昏迷過去的墨塵攙扶起來,杜清遠立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沒回過神來。
他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剛剛的力道應該不大吧。
不多時,太醫入了王府,替墨塵施針,杜清遠候在門口,本還懷疑是他在裝病,可現在看來,似乎他是真的發病了。
這一夜,東院的門一直關著,杜清遠就這般在門口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小德子端著清水出來。
“王爺如何了?”他走上前問道。
小德子搖了搖頭,將門關上,拉著杜清遠到一側說道:
“王爺的身子本就不好,太醫說受不得刺激,那琴房是武王妃唯一留給王爺的念想,公子卻說要拆,王爺才如此動怒的……”
說著說著,小德子紅了眼眶,扯著袖子抹了把眼淚。
“奴才要去熬藥了,王爺還昏迷不醒,杜公子這幾日莫要出現在王爺面前才好。”說完便轉身離開。
杜清遠呆呆的立在原地,他并不知道那琴房還有如此含義…
日頭漸高。
東院有太醫進進出出,想來是在給他診病,杜清遠坐在石階上,郁悶不已。
“現在,你氣消了。”
身著丫鬟衣裳,頭上系著綠色絲帶的丫鬟走了過來,語氣冷冷,隱隱透著幾絲責備之意。
翠竹是武王留在王府里保護墨塵的人,那日就是她,將他帶去見了武王并被委以重任。
“我是不是過分了?”
“這若是不算過分,那什麼才算是過分。”
被翠竹這麼一說,杜清遠愈發坐不住。
他忽的站起來。
“這禍是我闖的,我來負責!”
“你打算怎麼負責,難道你能讓王爺的病有所好轉?”翠竹質疑,她甚至開始認為,是不是武王看走了眼!
對上她質疑的目光,杜清遠目光灼灼的看向東院的方向。
“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