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遠處有侍衛,便走了過去。
“你們幾個過來。”
話音剛落,肩膀一沉,轉眸看去就見是杜清遠。
“小德子,叫他們過來做什麼?”杜清遠攬住小德子的肩膀,自來熟的問道。
小德子指了指屋內。“王爺讓奴才將里面的床搬出去。”
杜清遠一挑眉,將他的床搬出去,這可不行,他現在和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他也會沒命。
關乎自己的命,他還不得好好看著。
“小德子,方才我聽王爺說,他想吃綠豆酥,你去買些回來。”
小德子有些為難“可是……”
“放心,這里交給我便好。”
見杜清遠拍著胸脯,小德子點了點頭。
目送小德子離開,杜清遠轉眸看向里屋,咬牙切齒。
“好你個墨塵,這一轉身就要將我的床給丟了。”
好歹,他也是做過丞相的人,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還多,還會治不了他?
他摸著下巴,在院子里來回踱步,思索著該如何讓他聽話。
畢竟,他現在也算是被‘托孤’了。
武王給他一年的時間,這一年里,他得確保墨塵的安全,不能讓他出現意外。
若是別的王爺或者皇子,杜清遠或許還會了解一二,偏偏前世的他,對于賜婚之事深惡痛絕,因此但凡遇到有關于墨塵的事情,他都選擇不聞不聽。
因此,對于墨塵并不了解。
不過,這總難不倒他。
俗話說的話,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要他對他好,他總會接受他已經是他‘監管’人的這個事實。
想到這里,他匆匆去了一趟廚房,不多時,端出一杯沁人心扉的香茶。
“咚咚。”
“進來。”
杜清遠走了進去,見來的是杜清遠,而不是小德子叫來搬床的人,墨塵冷哼一聲。
“滾!”
昨夜,杜清遠打了一夜的鼾,害的他徹夜未眠,雖然那聲音并不算太大,可對于習慣了安靜的墨塵來說,簡直是折磨,現在再看到他,墨塵便一肚子火氣。
杜清遠笑瞇瞇的端著茶,似是沒有看到他一臉嫌棄的臉,端著茶放在桌上。
“王爺,您嘗嘗看,這可是我剛泡好的茶,保準一口就愛上它。”
他坐在他對面,手捧著臉頰,盯著他看,又強調一遍。
“嘗一口,就一口。”
他有信心,只要他喝了他的茶,他就會改變主意。
第10章 主子心,海底針
“砰!”
杯盞連帶著那被剛沖泡好的茶,一并摔得個稀巴爛。
杜清遠臉上的笑容滯住,機械的看著地上破碎的茶盞,心咯噔一聲,
見他一副心疼的模樣,墨塵冷笑,那雙上挑的鳳眸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下次若是想討好本王,還得和王府的奴才多學多看。”
討好他?
杜清遠指著他的鼻子,那修長的手指,微微的顫抖,純粹是氣得。
“墨塵,你,你,你……”
連說了三個你字,臉憋得通紅。
“用心不良之人所泡制的茶,必定污穢,來人,將他剛剛所碰過的茶具統統都丟了。”
杜清遠牙齒咬得咯吱響,袖袍下的拳頭氣得顫抖不停。
什麼以大欺小,什麼他是病秧子,什麼武王囑托,什麼一根繩上的螞蚱,統統見鬼去吧。
他一步上前,抓住墨塵的衣襟,抄起桌上的書,高高舉起。
“少爺,使不得!”
阿寶沖了進去,一把抱住杜清遠的腰,往外拽。
杜清遠掙扎著,手腳并用的抓住門框。
“放手,今日得教教這小子做人!!”
他將自己珍藏的雪山茶拿出來給他品嘗,他卻砸個稀巴爛。
知道上一世多少人想品茗他所沖泡的茶嗎,甚至有人為了能品得他泡的茶,不遠千里一擲千金,他都不沏。
可現在卻他說成是污穢,還三番四次的如此糟踐。
阿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杜清遠給拖出了屋子,杜清遠氣得胸口起伏,惡狠狠的將手里的書給丟在了地上,還踩了一腳。
“少爺,您可別氣壞了身子。”
阿寶一邊替杜清遠順氣,一邊勸道:
“王爺不喜歡喝茶咱們就不泡了。”
杜清遠指著那道門,氣得臉頰通紅。
“我再給他泡茶,我特麼就跟他姓!”
說完,氣惱的一甩袖,走了。
剛買回綠豆酥的小德子手提著油紙包,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不由暗自唏噓。
杜清遠膽敢如此和王爺說話,真是不要命了。
撿起地上的書,躬身進去將滿是腳印的書放在桌上,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本以為王爺在發怒,卻見王爺在笑?
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確定。
他沒有看錯!
是在笑!
他跟隨王爺少說也有十年,從未見王爺笑過,可今日王爺卻笑了!
墨塵看著地上的碎片,又垂眸看著自己被他弄褶皺的衣襟,想起他方才氣得臉頰通紅,手腳并用的抓著門框的樣子,不知為何,便只覺好笑。
卻只片刻,他疑惑的皺眉,似是不明白,自己為何發笑。
這一幕可將身側的小德子給看得但膽戰心驚,王爺時而發笑,時而皺眉沉思,這到底是喜還是怒?
“王爺,這床還搬不搬?”小德子小心的問道。
墨塵看了一眼自己房間里的那張床,想起杜清遠剛剛氣惱的模樣,他忽然改變主意了。
“暫且先放著。”
“……是。”
小德子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出了房間,暗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