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深就站在他身邊,跟個沒事人似的,旁觀他手忙腳亂地掏著上衣和褲子的口袋。
看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你是在找這個嗎?”
手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絨盒躺在他的手心。
“……”沈頌今頓時睜大了眼,“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陸見深無辜道:“你就塞在了床頭柜里,也沒有藏得很好。”
“……”
陸見深小心翼翼地問:“這是送給我的嗎?”
沈頌今沒回答,緊盯著那個四方盒子,眼神像是要把它捅穿。然而最終他也沒說什麼,抿著唇別開了眼,滿臉都是計劃被打亂的不悅。
陸見深已經知道了答案,湊過去問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沈頌今皺起了眉,別別扭扭地說,“今天不是你生日嗎?”
陸見深更意外了:“你知道?”
“你電腦密碼在那擺著呢啊。”
陸見深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周遭的喧嚷都離他們遠去,許久后他才低聲說了句:“生日……就要送戒指嗎?”
沈頌今只覺得早上果真不能起得太早,否則一不留神就容易壞事。他轉頭看向陸見深,簡直無奈透了。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哪怕結不了婚,該有的也一樣都不會少。”
說著,他又自暴自棄地將半張臉埋進圍巾里,小聲抱怨:“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明明我也沒做什麼,總感覺在你眼里我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渣。”
陸見深瞧著他,看到了金色日光下,沈頌今逐漸透出粉紅色的耳根。對方還是半擰著不肯面對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理解這件事還是在為自己忘記拿戒指而感到懊惱。
陸見深唇角彎了彎,將戒指盒往他面前遞了遞,輕聲問:“能幫我戴上嗎?”
沈頌今眼睫輕顫,幾秒后慢慢轉過了臉。他遲疑地看過去,盒子已經被打開了,露出了里面兩只相同款式的鉑金素圈。
和預想中的場景有些差別,他本想出其不意,看陸見深被感動得痛哭流涕的。
實在不該藏得如此草率。
陸見深比他高,手也比他大,挑戒指的時候沈頌今費了不少心思,最后還是趁對方睡著偷偷量了才確定下來尺寸。
他拿到戒指的時候,每分每秒都在想象陸見深收到禮物時的表情。
他握住陸見深的手腕,戒圈套進無名指的時候,心里還在遺憾。
和預想中的差別太大。
戒指大小正合適,陸見深反握住他的手,將盒子里剩下的那枚戒指以同樣的方式戴了進去。
“謝謝。”陸見深將他拉進了懷中,將濕冷的晨風阻隔在了溫暖的擁抱里。
沈頌今心頭一直縈繞的那點兒不快瞬間消散殆盡。他雙手伸進陸見深的大衣環住了對方的腰,迎著已經完全跳出云層的朝陽,愉快地說了句:“生日快樂。”
假期最后一天,兩人收拾東西準備回青城。
這幾天沈頌今一直在準備復工的事,他要留在青城,就勢必要和以往的合作方重新獲得聯系。
陸見深下樓去買東西,沈頌今來這邊輕裝簡行,沒帶自己的電腦,就想著先用他的登一下自己的郵箱看看有沒有合作方的消息。
這部電腦他已經不是頭一回用了,見就在客廳擺著就直接拿回了房間。
網絡有些卡頓,沈頌今喝著陸見深出門前剛熱好的牛奶,找到郵箱登錄了自己的賬號。
里面顯示有幾條未讀郵件,沈頌今從上到下看過去,發現基本都是最近一段時間發來的。
他一一看過去,挑著幾條重要的回了,在看到最后一條時,光標稍稍頓了頓。
那是一封青城青年攝影中心發來的回復函,大概就是說他的參賽作品獲得了銀獎,將在展會上展出,展會在一月初舉行,問他有沒有空去參展和領獎。
沈頌今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有搞過這種東西,仔細翻了翻,在郵件界面找到了自己今年八月份的時候發送的參賽申請以及隨申請函一起發過去的照片附件。
附件名由他的姓名、聯系方式以及作品名組成。沈頌今盯著最后標注的“秘密情人”四個字,呼吸逐漸滯緩了下來。
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他愣在了座位上,腦海努力地回憶這部分的記憶,但卻毫無所獲。
他握緊了鼠標,急切地點開了它。
附件里的內容展現出來的時候,沈頌今的呼吸徹底靜止了。他坐直了身,玻璃杯磕碰在桌面上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悶響,但他卻無暇顧及,只緊緊地盯著屏幕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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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組照片,一共只有三張, 整體色調偏灰暗,看著裝應該是夏季。
前兩張都是單人照,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出現在鏡頭前。第一張拍在床頭,從洗手間的角度往床上拍去,視角延伸過床頭柜上的大束玫瑰花,最終定格在床上低頭看書的人身上。
第二張拍在窗邊,落地窗外的陽光正好,那人坐在沙發上偏頭看向窗外,胸前的襯衫隨意地敞著兩顆扣子,露出了鎖骨精致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