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怎麼了?難受想吐嗎?有沒有不舒服?”夏玉衡也陪著他坐下來,在他的胸口輕撫著給他順氣,滿眼擔心的看著他。
陸康南顫顫微微的抬起手,指著天邊的月亮,忽然凄苦的笑了一聲,聲音嘶啞的說:“阿衡,月亮……月亮什麼時候才能圓滿啊。阿衡,我只有一個人了……,檸也,不要我了啊。阿衡,我知道錯了,你說,檸也會回來嗎?”
連夏玉衡都沒見過陸康南如此凄切酸楚的樣子,一時愣在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陸康南好像也并不想知道答案,或者他早已知曉答案卻不愿面對現實。
他只是半睜著眼睛,喃喃道:“阿衡,如果這個世界上一開始就沒有我是不是更好?那樣的話,哥哥,檸也,還有你,所有人都會很幸福吧,我才是那個不該存在的人。”
夏玉衡的心如遭重擊,難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怔愣了半晌,忽然感覺肩頭一沉,陸康南已經枕著他的肩頭,昏睡了過去。
時間過的飛快,方檸也在這間私立醫院里已經住了兩個月。這兩個月的時間里,陸康南并沒有再出現,都是許巖一如既往的陪著他。
因為手部治療的效果很好,方檸也的情緒也穩定了很多,偶爾還能有個笑模樣,許巖也替他高興。
雖然陸康南人不來,但方檸也的病房里每天都有最新鮮的頂級厄瓜多爾進口玫瑰。酒杯型的花苞初初綻放,香甜曖昧,可方檸也并不知道,那是來自陸康南隱秘的思念。
除了玫瑰,空運的水果和各國零食,五星級酒店定制大餐,還有方檸也喜歡的下午茶三層塔,一天都沒少過。
方檸也一直以為這是這家高級私立醫院的正常餐食,可只有許巖知道,再高級的私立醫院也沒有天天龍蝦粥,松茸飯的供著,這些當然都是陸康南的安排。
而陸康南這邊,慶功宴后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許院長下了死命令必須要他臥床休息,夏玉衡一直在陪著他恢復身體。
要不是夏玉衡陪他,偌大的別墅里就住了陸康南一個人,冷清的可以聽到回音。家政阿姨和廚師每天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回家了,奇怪的是,連齊叔都不在。
許巖會每天跟陸康南說一些方檸也恢復的進展,他就靠坐在床頭安安靜靜的聽著,臉色蒼白,表情淡淡的也沒有太多的回應。一碗白粥都喝不進去幾口,那病怏怏的樣子也著實可憐。
許巖白天去陪護方檸也,看他最近心情好了一些,話里話外的不時透露出陸康南沒來看方檸也是因為他的身體也不太好。
這兩個月斷斷續續的一直病著,情況比方檸也還差,他想來也來不了。
聽到陸康南的事,方檸也的眼睛總是會瞬間的黯淡下去,是擔心還是厭惡,許巖愣是沒看明白,因為方檸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成熟,學會了隱藏情緒。
這天,許巖跟方檸也一起吃下午茶的三層塔,他把一個抹好黃油和果醬的司康餅遞給方檸也,看似不經意的說:“檸也,你那花房,老陸親自給你打理呢,他那身體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時候還不如你呢。不過老陸那人確實聰明,做什麼像什麼,不會種花就整天捧著本書在那研究,現在你那花房里的玫瑰開的可好了,你看看嗎?我拍照了。
”
方檸也細嚼慢咽的吃著香甜的司康,搖了搖頭:“那不是我的花房了,如果你見到陸康南,讓他把花房拆掉就好,對他的身體也不好,何必呢,我又不會回去了。”
許巖沒勸,麻利的收起手機,一點頭篤定的說:“是,確實是,我得跟他說說,對他來說確實是挺危險。就上個星期,老陸在花房里剪枝,吸多了花粉呼吸道痙攣暈倒在家里。從那以后阿衡都不敢離開他身邊一步,怕他呼吸不暢又沒個人發現后果不堪設想。你說老陸,現在孤家寡人一個,連齊叔聽說你們離婚了都辭職了,誰理他啊。就這樣了還挺能作死,折騰的阿衡不得安寧,我約他吃飯都不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弟弟重要,還是……咳咳。”
許巖沒把話說完,他總覺得方檸也剛離婚,自己就秀恩愛有點太不地道了。好在方檸也的心思看起來都在點心上,似聽非聽的好像也不怎麼在意他說的話。
但從許巖對陸康南稱呼的變化上,方檸也能夠隱約的察覺到他和夏玉衡之間關系的微妙變化,但齊叔的辭職確實讓方檸也有些意外。
“齊叔一點音信都沒有了嗎?”方檸也對齊叔還是很有感情的,那老人家是真把他當孩子疼愛。
許巖拿起一個核桃撻一邊吃一邊說:“沒音信了。不過檸也,你別說啊,老陸最近好像也真的有一些大變化,開始戒煙戒酒,早睡早起加強鍛煉,吃藥也按時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許巖不免感慨:“孩子不吃藥果然就是打的少了,陸康南這一離婚,算是被你狠狠碾壓毒打了吧,也知道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