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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天公作美,這幾天N市的氣溫持續回暖,即使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也還算暖和。
下了飛機,陸康南倒覺得比呆在寧海的時候舒服了不少,也算是個好兆頭,所以陸康南心情不錯。
方檸也不放心陸康南的身體,把那件最厚的羽絨股一直抱在懷里,下了飛機就總找機會就要往陸康南身上套。
因為知道方檸也是關心自己,是好意,一開始陸康南拒絕的還比較委婉。
方檸也給他把衣服披在身上,他就找借口去衛生間把衣服脫下來,要麼就說活動活動身體,把衣服故意抖落下來,反正就是不穿。
但陸康南低估了方檸也的執著,不管陸康南怎麼做,方檸也都能第一時間再把那厚衣服給他套回去。
最過分的是,怕他再脫下來,方檸也把拉鏈一直陸康南的下巴,把陸康南裹成個球,然后抱著不讓動,捂的陸康南一身的汗,心情煩躁的不得了。
“方檸也你別鬧了,穿這件我能被當成怪物抓起來圍觀,你看看別人都穿的什麼?”
陸康南愣是在方檸也的嚴防死守下掙扎了出來,身體立刻松快了不少,他抹了一把額頭的薄汗,長出了一口氣,把羽絨服推回方檸也懷里。
方檸也環顧了一下機場里的人群,大家都是一件輕薄大衣就足夠保暖。
“嗯嗯,這件是有點厚。”方檸也雙手抱臂,皺著小眉頭,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頭頂一個巨大的感嘆號。
然后他一挑眉,大大的眼睛里好像星星閃動,轉身從背包里變魔術似的翻出一個厚重的羊絨圍巾,踮著腳一圈一圈的圍在陸康南的脖子上:“你跟別人又不一樣,暖和最重要,我們不看別人啊。
”
陸康南:“……。”
兩人正為了那條厚羊絨圍巾推來推去,就聽接機口有人喊:“陸總,康南……。”
陸康南往接機口一看,方立鳴正沖著他揮手,顯然是來接機的。
本來N市的地鐵項目跟他所在的招商部沒什麼關系,可方立鳴見錢就要上,特意組建了一個所謂的專家組,以給盛業指導工作為名,愣是擠進了項目組。
這個專家組就四個人,方立鳴,他兒子方子梟,還有兩個外請老師,目的明確,錢他方立鳴賺,功勞名譽給方子梟,一舉兩得,好處都是他們方家自己的。
跟在方立鳴身邊的除了方子梟,還有兩個N市地鐵項目組的副職領導。
方立鳴他帶著方子梟來,是讓方子梟見見世面,疏通人脈,為了以后的工作和升遷鋪路的。
但他沒想到陸康南是帶著方檸也來的,這就有點尷尬了。
方子梟比方檸也小半歲,剛剛考公上岸,入職了寧海市省里招商部的下屬單位,而方立鳴就是省里招商部的領導,龍生龍,鳳生鳳,方子梟自然也是要走官路的,這是方家的根底。
陸康南先與N市地鐵項目組的兩位副職領導握手打招呼,然后才看向方立鳴。
“陸總,你這是……?”方立鳴用眼神掃了掃抱著一件羽絨服站在陸康南身后的方檸也,又征詢的看了看陸康南。
陸康南跟方立鳴有過約定,絕對不可以將他與方家的關系公之于眾,陸康南帶著方檸也出差,這是什麼意思方立鳴心里沒底。
方檸也和陸康南結婚后,就等于與方家斷了聯系,再也沒有回過方家,他和方立鳴和方子梟已經三年沒有見過面了。
也許是小的時候被方子梟欺負的狠了,雖然已有陸康南的庇護,可他依然不太敢抬頭與方立鳴和方子梟父子對視,一直躲在陸康南身后,抱著衣服低著頭。
方立鳴一家沒有善待過方檸也,這是他們父子心知肚明的,如今再見,立場與處境早已今非昔比,三個人心中各有一番滋味。
方立鳴賭癮難戒,時不時要向陸康南借錢還債,陸康南抓著自己的把柄,方立鳴的頭頂就等于時刻懸著一把劍。
陸康南想要什麼政策傾斜,方立鳴就得照辦,他權限外的,就是自己疏通關系也得給盛業行方便。
長此以往,方立鳴自己也不得不進入一些灰色地帶,他深知常在河邊走,早晚要濕鞋。
但斬他的劍在陸康南手里,他不敢不按陸康南的要求做。
陸康南借方立鳴的手某自己的利,他和盛業都干凈清白,方立鳴卻已經越陷越深,沒什麼回頭路了。
要不然方立鳴也不會著急把方子梟帶出來,趁自己還在位,趕緊給自己的兒子鋪路。兒子的路鋪的差不多了,他也能安心跑路了。
陸康南掃了方立鳴一眼沒說話,又看了看站在方立鳴身邊的方子梟,那是從頭到腳的打量,眼神中全然是威脅與警告的神色。
方子梟對方檸也的嫉妒由來已久,只是礙于陸康南的壓迫感太強大,被陸康南這一打量,如一箭穿心,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把對方檸也的鄙視與嫌棄表現的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