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在酒會上坐到陸康南身邊,沈璇看方檸也更加不順眼,他從上至下的俯視著方檸也,壓低聲音說:“方檸也,你真夠矯情的,你去你們繪圈里打聽打聽,漫改電影有幾個?你還不想去,架子夠大的。”
方檸也裹緊了自己的小毯子,翻了個身,就露著一個雞窩似的頭頂,不理沈璇也不說話。
沈璇得寸進尺,蹲下來在方檸也耳邊說:“你趕緊洗澡去,一身膏藥味惡心死了,到時候來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給陸總丟人啊。”
說完沈璇又笑了:“哦,我都忘了,你們有婚前協議,不準公開你們的關系,這守活寡的日子虧你受得了。”
“沈助理麻煩讓一下,我給小方先生打針。”
許巖回來了,他看不慣沈璇那個張狂的樣子,不過沈璇和方家沾親,許巖也不好表現得太露骨,畢竟他也是個打工人,人家的家事沒他插嘴的道理。
“哦,好,許醫生辛苦了。”沈璇儼然一副主人口吻。
許巖笑笑沒說話。
方檸也好像除了畫畫什麼都不會,寡言自閉面相又年輕,都二十五了,看起來還跟大一新生似的。
因為只沉浸在自己的漫畫世界里,沒在社會上混過,方檸也跟人接觸時有點怯懦,但也有種質樸的坦誠。
可再懵懂,畢竟也是二十五歲的人了,方檸也從許巖的眼里看到了憐憫。
沈璇揶揄他,方檸也不會回嘴,除了沉默以對他沒別的辦法。
而陸康南,他的丈夫,好像也沒有為他這個窩囊廢出頭的打算。
方檸也不知道為什麼陸康南那麼強悍的男人會選擇和自己結婚,沈璇說的沒錯,每天受這樣的冷遇,一般人早就受不了。
可方檸也一直都在,這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婚后,陸康南忙于擴展商業版圖,沒空理會方檸也。相對的,方檸也很自由,他想怎麼使用他們住的這棟別墅,陸康南不過問,隨他折騰。
方檸也需要不斷練習寫生,他向管家要了建材,自己找工人在這棟法式三層別墅的頂樓露臺建了個陽光花房,方檸也懶得設計,弄的跟棚戶區違建一樣難看。
從這花房里的花朵開放的那天開始,只要方檸也進過花房,陸康南就讓他睡客房。
方檸也為這事低落了一段時間。
后來偶然從管家那得知,陸康南的肺部受過重傷,呼吸道也很敏感,吸入過多的花粉、霧霾等物質就會胸悶氣喘,很難緩解。
但就算如此,陸康南從沒跟方檸也提起過這件事,更沒讓人把花房拆除的打算。
所以方檸也認為,冷漠不近人情或許是陸康南的偽裝,他只是不善于表達感情而已,就像方檸也自己一樣。
第2章 電影項目啟動酒會
已是深秋時節,北風卷著落葉打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的惹人心煩。
陸康南從樓上下來,已經換了件黑色DIOR西裝,打了領結,胳膊上還搭著一件黑色大衣,英俊高貴的讓人移不開眼。
“給檸也安排輛車,讓老田送他過去。“這話是對沈璇說的。
陸康南說話的功夫已經走到了門口,沈璇立刻快步跟了過去,蹲下來幫陸康南換鞋。
陸康南把酒會的邀請函放到玄關上,轉頭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上裹成羊毛球的方檸也,冷淡而嚴厲的說了句:“不準遲到。
”
“啊?”方檸也反應慢半拍,一臉懵懵的抬頭看著陸康南,頭頂還豎著一撮呆毛。
不等遲鈍的方檸也回話,陸康南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沈璇回頭給了方檸也一個帶著不屑和藐視的眼神,也跟著陸康南走了。
方檸也抓了抓頭發,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沒懂沈璇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許巖倒是看懂了,但他沒法跟方檸也說那是什麼意思,因為陸康南最討厭話多沒分寸的人,他像大哥哥一樣溫柔的把方檸也的右手腕包扎好,隨后告辭離開。
司機田勇的電話10分鐘后打了過來,說沈璇給他安排的那輛車是壞的,在路上拋錨了,自己正打車過去,讓方檸也別著急。
方檸也放下電話趕忙洗了個澡,主臥床上擺著陸康南剛才給他選好的DIOR西裝和領帶。
跟陸康南登記那天都沒穿過正裝,他倆也沒婚禮。方檸也換上西裝,把領帶扔到一邊。
下樓的時候田勇已經到了,一輛破舊出租車等在別墅門口,跟載著陸康南和沈璇的賓利是天壤之別。
但方檸也的虛榮心和嫉妒心約等于零,有四個輪子能飆車就行。
他坐進車里,煙味和汗酸味撲面而來。
田勇都覺得這車太寒酸,在心里罵了沈璇祖宗十八代,但現在接近晚高峰了,有一輛能往別墅區來的就不錯了。
《踏山海》的電影項目啟動酒會在市中心的一個空中花園酒店頂層宴會廳。
方檸也趕到的時候并不晚,一樓上行的電梯還在往里進人。
他快跑兩步剛要往電梯里走,就被最后面還沒進電梯的人給推了出來,那男人梳平頭染了橘粉色,帶著口罩,擰著眉毛一臉不耐煩的說:“你干什麼?等下一趟,我們思陽不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