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林山鈺過生日的餐廳都是他半個月前定好的，人是秦時齊約的，幾個人在群里都期待這次聚會玩樂。

張邵還不至于談個戀愛連朋友都不要。

于是乎，邱澤天氣得眼淚又掉下來了。

深夜回家，他躲窩被子里小聲抽泣，蜷縮成一團表情可憐又無助，他瞥了眼床邊的張邵，扭頭將臉埋枕頭里卑微地吸氣、輕咳，弄出細微聲響想引起張邵的注意。

“別哭了。”張邵無奈嘆氣，唉聲不斷，拍撫他肩膀疲憊道：“怎麼這麼愛哭，一個月哭都五次了……”

“是你明明承諾了！答應的事情反悔！”邱澤天坐起來厲聲質問：“你還提前半個月就給人家定位置？然后跟林飛宇出去開房？最后在床上操我？”

張邵眉頭緊鎖，伸手給他揩擦眼淚，不停安撫：“我沒有寶寶，你為什麼想得那麼夸張，不要胡思亂想。”

“明明就是事實……”邱澤天吸氣呼氣，不爭氣的眼淚就是止不住，他用力抱緊張邵，靠著他胸口不停喃喃：“不要去，別去……不要去……”

張邵心疼拍他后背，幫忙順氣，斟酌片刻妥協，“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都是你的朋友……到時候又把我扔一邊。”

“不把你丟一邊。”

“你之前也是這樣說……”邱澤天停頓片刻咬牙道：“那你這次用什麼身份介紹我。”

張邵稍怔，眼眸里復雜的情緒難以形容，隨后抿唇輕笑，“還能什麼身份，我的寶貝男朋友啊。”

“跟他們當面說，說我是你男朋友。”他淚痕斑斑，眼睛水汪汪的明亮，不依不饒道：“要當著林山鈺的面說。”

邵公子泄氣，抱過他腦袋揉弄，“好好好，你別哭了。

”

邱澤天吸鼻子，粗魯擦了擦眼淚，將腦袋枕他腿上，閉上眼努力平復哭泣后的抽哽。張邵注視著他的臉頰，感受他一抽一抽的吸氣，忍不住伸手撫摸對方冰涼的肌膚，眼神柔情似水，心里卻一片平靜。

寂靜的氛圍持續了五分鐘，這時邱澤天乍然開口：“我不接受你什麼所謂的自由。談戀愛本來就不是自由的，是兩個人綁在一起，走得快，也容易摔，什麼事都有好一面壞一面。你既然答應跟我在一起，就要對我們——”

“好了，我知道了。”張邵毫不留情打斷他的長篇大論，語氣寡淡：“都答應你了，不要再說這個事。”

邱澤天識趣的閉嘴，蹭了蹭張邵大腿，那股悵然和心悸讓他惶惶不安。即使他的愛人就在身邊，卻感覺不到踏實，愈發不踏實。患得患失的情緒讓他心顫微寒。

他疲倦，扭頭看著張邵的臉。

對方回望，面無表情的神態好像審視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他感受不到愛。

“你真的喜歡我嗎？”邱澤天這話都說膩了，語氣都顯勞累，“算了……我喜歡你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

張邵眉間輕蹙，還是那樣一言不發，指腹輕輕摩挲邱澤天的眼睛和臉。但他心口無端端被刺了一下，小傷口，細細麻麻的疼。

“張邵，你每次不說話的時候，我都特別難過。”

“我是喜歡你的。”張邵知道這次逃避不了問題，正色格外認真，“你知道，你看得出來。”

“看出來有什麼用呢？”邱澤天自嘲淡笑：“知道這件事，我還是親眼看見你抱別人去開房，知道這件事，你還是會為了所謂的初戀推掉我們的約會。

”

“我是個活人，除了愛情我還有別的情。而且這些事我已經道過歉了，你不能總揪著這些不放。”張邵深吸口氣，將他腦袋輕推開，自己躺進了被子里。

“不要生氣……老公……”邱澤天窸窸窣窣爬過去，用力將他翻身面對面，語氣討好：“我就是怕……別生我氣。”

張邵十分不解，問他到底怕什麼。

“你好像不在意我們的感情……”邱澤天小心翼翼道：“好像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怎麼才叫在乎你呢，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張邵格外耐心，聲音溫柔。

他愿意不顧后果帶邱澤天回家，買衣買鞋買煙，平常都直接給錢，只要有時間都會去接他下班，體貼入微，現在也同意公開。

說完這些，張邵無奈接道：“我要怎麼才算在乎你？”

“愛還有極限嗎？”邱澤天垂目，摟上張邵脖子撒嬌嘟噥：“我知道你對我好……能不能只對我好？”

張邵撲哧一笑，頗為稚氣，“真自私啊，寶寶。”

邱澤天目光灼灼，眨巴眼后，也覺得這些話太幼稚。可他思索回味一番，總覺得哪兒出了錯。

每每跟張邵談論這些事情，不知不覺立場就變了。總之是犯錯的成了理直氣壯的，被傷的成了討好示弱的，他好像也找不出張邵的薄弱點，一番爭辯下來，對方確實是仁至義盡，自己無理取鬧。

他覺得張邵很會偷換概念，轉移話題，賊喊捉賊，主要還悄無聲息地進行。邱澤天不知不覺又繞暈了，只能將這事給擱下。

可邱澤天情不自禁暗想，張邵開放又毫無節制，要是哪天林山鈺真分手了，求他打一炮，張邵會拒絕嗎？

邱澤天苦笑，他拿腳趾頭想都知道，張邵會樂得合不攏嘴，要有心理負擔，也是先把自己給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