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昭握了握鹿鳴的手，“馬上就知道了，等聽完你再考慮給我什麼回答。”

這給鹿鳴搞得相當疑惑，只是事兒到跟前了他也沒追著問，不差這兩分鐘了，他小聲道：“行，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我的回答不會變。”

周行昭沒有接茬。

他又看了看鹿鳴才起身，轉身往花臺那邊去之前還跟徐靜舟快速對視了一眼，他要坦言的事今天早些時候就跟對方透了口風，畢竟牽扯到了兩家的聯姻。

他要說那件事，就必然會說到聯姻。

站到表白的花臺上，露臺燈光璀璨，他的眼里卻只裝得下一個人的身影，為了今天這一刻他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終于到了他能夠開口的時候。

鹿鳴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遠處的周行昭，不由得攥緊了手指。

對方手掌的溫度和觸感他都還能感覺到。

鮮明，熱切。

周行昭注視著鹿鳴，開門見山地穩聲道：“有件事其實應該早些跟你說，但出于各種原因拖到了現在，呦呦，我對你并不是一見鐘情，不是參加這檔節目之后才喜歡上你的，而是——

“暗戀多年。”

周行昭的聲音很穩，可這話落在嘉賓們、節目組和觀眾耳中，無異于一聲驚雷。

鹿鳴這個被表白的正主呢？

他聽完后腦機一下子就卡住了，周行昭對他不是一見鐘情？是暗戀多年？他自以為的純潔真摯友情早早就“變質”了？怎麼可能?？！

一直不是這麼說的啊！

除了徐靜舟和穆遠川之外的人差不多都是這個感覺，怎麼可能呢，如果真的是暗戀多年，當初為什麼要跟徐家大少爺訂婚？這不合理！

面對其他人投來的視線，徐靜舟相當淡然?，說到底不過是陰差陽錯。

如今他只希望結果是好的。

江明杰還在記恨鹿鳴剛才的不講情面，送上門來的機會他自然不能放過，當即就沖著周行昭質問道：“你說你暗戀鹿鳴多年，之前訂婚為什麼不是跟他？這你是不是要和大家好好解釋解釋？！”

周行昭對江明杰的發難并不意外，正好。

他只瞥了對方一眼，目光就重新落回了鹿鳴身上，道：“訂婚前圈子里傳的是周家和徐家要聯姻，沒有明說聯姻對象是誰，如果一切順利，就會是呦呦，但他和穆影帝快了一步官宣，為了降低各方面的不利變動，徐總才選擇了自己出面。

“結束聯姻都是早晚的事情，這點大家都知道了。”

他跟徐靜舟分手后的這段時間，該處理的人和事都處理妥當了，所以他才能在節目里這樣坦白，不用顧忌可能給兩家帶來的負面影響。

回應完這些，眾人各自心情復雜地安靜了下來，就算是江明杰也沒什麼好說的、能說的。

現在的露臺上只有舒緩的鋼琴聲在流淌，除此之外悄然無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明里暗里地集中在鹿鳴身上，周行昭說了這樣的話，被表白的對象不管是怎麼考慮的，總需要給出一個回應。

但作為當事者的鹿鳴壓根兒還沒反應過來，聯姻前后的事兒他早就知道了，他一萬萬個沒想到周行昭要說的是這件事——

暗、戀、多、年。

暗戀多年啊，怎麼可能?？！

他一邊否認，覺得難以置信，一邊記憶快速翻涌，這幾個月相處的點滴都在問他……怎麼不可能?？

他注視著周行昭的雙眼里波光微微顫動，他以為對方在上節目前只把他當成是重要的朋友和情感寄托，沒往愛情方面想，可真要是愛情了，分明更說得通。

周行昭別墅里的那間畫室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他傻，真的相信了一見鐘情這種瞎扯的鬼話，但凡他有些戀愛經驗都能發覺不對，偏偏他還真的沒有。

周行昭選擇現在這個時間點說出來，還把他的表白順序放在了最后，為的……是給他拒絕的機會吧，或者是再慎重考慮的機會。

這樣的心意……

周行昭沒去看其他人，從始至終真正看到的只有鹿鳴。

相顧無言半晌之后，他主動打破了這樣的沉默，問道：“除你之外我沒有喜歡過誰，從以前到現在都只有你，呦呦，你愿意接受這份感情到我身邊來嗎？”

隨著這個問句，所有人的心弦跟著都繃緊了，肯定會答應的對吧？暗戀多年，這不更是水到渠成，絕對要答應嘛！

直播的時間在分秒之間不斷溜走，鹿鳴知道比起現場嘉賓們的表面平靜，觀看直播的網友、粉絲肯定炸了鍋了，只是他沒心思去顧及。

他緩了口氣，打定了主意。

他穩住動蕩的情緒，道：“畢竟是在節目里，還是按規則來吧……說實話我這會兒還沒想好，所以沒辦法給你‘是’或者‘不是’的明確回答。”

聞言，徐靜舟微皺起眉，這不對。

以他對自家弟弟的了解，應該大概不太會拒絕這份感情，對方不是膽怯到畏手畏腳不敢上前的人，所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等等，按規則來？

身處其中，周行昭有猜測，但仍然有些拿不準鹿鳴的意思，不到塵埃落定的一步，總歸是有不確定性，不管答應還是拒絕都能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