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大家都在,他還能稍微遮掩下,現在只剩下他跟周行昭,那種感覺就再忽視不掉了。
他揉了下自己的耳朵,都沒去看身邊人,小聲道:“什麼‘獵人’,明明就是‘大魔王’!”
周行昭自然是聽見了,他彎起嘴角,問道:“呦呦,怎麼這麼說?我可是按照你改的劇本去演的?,沒有亂加戲、亂改戲。”
鹿鳴瞪了眼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周行昭,咬了咬牙,就算已經過去好半天了,想起臺上的那點兒情景……他還是覺得耳根子燒得慌。
在更衣間的時候周行昭問他最后那個喚醒小王子的?“吻”是什麼吻,額頭、臉頰還是嘴唇?他說的是腦門上臉上都行,沒想著對方會真親親嘴。
然而。
演到那一幕時?“獵人”的吻遲遲沒有落下,他忍不住稍微稍微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想看看周行昭在搞什麼,結果就猝不及防撞上了對方沉沉的?、好像是看獵物一樣的眼神。
而且這還不算,關鍵在于周行昭目光的落點是他的嘴唇!
該不會是要……唇吻吧?
那一瞬間他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滯了,周圍的人快速遠去,舒緩的音樂也消弭于無聲,他只能聽到自己心臟噗通噗通狂跳的聲音,除了緊張和難以置信,他心底里還有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期待。
要親了嗎?
大魔王終于忍不住要親他了嗎?
親完了他該做什麼反應?是親回去,還是佯裝生氣質問對方為什麼不按照說好的吻額頭或者臉頰?
還有還有,徐靜舟可是正在盯著看,真要是唇吻……對方會不會上前來打斷余下的表演?當著他親哥的面親親,是不是太囂張啦?!
他胡想八想了一大通,最后緊張地重新閉上眼,焦灼地等待著——
但是。
“獵人”給他的親吻落在了額頭上。
哎?
被吻了之后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總之挺復雜的?,失落有一點點,只是隨即而來的羞臊幾乎要把他給完全淹沒了。
他原來這麼期待親親的嘛!
他呆怔著沒動,還是周行昭悄悄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捏了捏,他才回過神,繼續下面的劇本表演,沒耽誤事兒。
眼下坐在車里,他努力把自己的思緒從那個場景里拽出來,再想下去他這臉上的溫度就更降不下來了!
他抱起手臂靠在車門扶手上,拉遠了些距離。
他緊盯著周行昭的側臉,應道:“那倒是,按照修改后的劇本規矩演了,自然要表揚,留白的地方一樣發揮到位,說實話?……我對今晚上的舞臺劇很滿意,還?、很、喜、歡。”
周行昭看了眼鹿鳴,“喜歡就好,大家也都玩兒得很盡興,比一板一眼去演原本的劇本更有意思。”
鹿鳴點點頭,順著這茬把話題扯開了,“預告播出后大家的期待值拉滿,等下周五晚上看到這樣的故事……肯定很有意思!”
意外??意外就對了!
周行昭附和了聲,確實是。
《前日》的話題度本來就高,讓他們這一幫人去搞舞臺劇更是噱頭,還是跟他們個人形象不怎麼適配的童話劇,當然,鹿鳴和田苑除外?。
一路上倆人扯著閑話?,等回到別墅吃上宵夜時?,鹿鳴可算是緩過了心情,重新支棱了起來。
節目組準備的宵夜是啥啥都有,有粥、奶昔等等這些符合養生標準的?,也有炸雞烤串啤酒奶茶,生動詮釋了什麼叫做多元化。
他把粥和水果沙拉往徐靜舟那邊推了推,頂著對方的目光吃掉了一個雞米花,然后把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乖巧地眨眨眼保證道:“我不多吃的?。”
徐靜舟看著鹿鳴遞來的扎著粒雞米花的竹簽,頓了下,接過來后淡定道:“偶爾吃多了也不打緊。”
鹿鳴不無意外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嘛,偶爾小小地放松下也不錯。
對吧。
他跟徐靜舟聊完,又往周行昭那邊挪了挪,兩人之間就隔了一拳的距離。
他翹起腿,腳尖晃了晃,最后偏向了身邊人,主動提起了舞臺上那茬事兒,小聲調侃道:“周總——我沒覺得你是猶猶豫豫的人啊,你那都盯著我看半天了,為什麼最后親了腦門兒?是不是膽子小呀?要是咱們的角色換一下,那麼好的氛圍,我肯定親上去了。”
周行昭看著嘴巴最厲害的小鹿仔,唇邊翹起的弧度似笑非笑,他沒開口,只把一小份奶昔遞到了對方面前。
鹿鳴抿了抿嘴,好嘛,這不就是讓他閉嘴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他只會嘴上說說!
他提起一口氣,喝了一大口奶昔,芒果獼猴桃還有堅果碎,口感豐富,味道不錯。
他把奶昔塞給周行昭,道:“嘗嘗?挺好喝的?,你也不用暗示我什麼,反正你是有機會但沒做,我都沒遇到合適的機會,你怎麼肯定我就是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做?”
周行昭慢條斯理地嘗了口奶昔,回道:“機會隨時都有,就看鹿仔敢不敢了。”
鹿鳴哼了聲,“那就再有那麼好的機會了具體說。”
周行昭輕笑了聲,或許……這就是鹿呦呦給出的信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