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行昭的眼神微一沉,抬手理了下鹿鳴的額發,隨后把人往懷里又帶了帶,這才看向兩米遠處噤若寒蟬的兩人。
他狀似平靜地詢問道:“這話是你們說的?”
那兩人不說戰戰兢兢也離得不遠了,哪兒還有剛才趾高氣昂的模樣,互相推搡著。
最后被推上前的一人都沒敢跟周行昭對視,磕磕巴巴又慌亂地想甩鍋,“沒啊,我們怎麼可能那麼說嘛,他誣陷人!對,是他胡說八道,你可別相信,我們知道你對他感興趣,怎麼……怎麼可能質疑你的眼光嘛,對吧,他就是胡說!”
聽到這樣的狡辯,周行昭淡定問道:“你們是說他在撒謊?”
“對!”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我眼光差到會看上撒這樣拙劣謊言的人?”
那倆人一下被周行昭的反問給問住了,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意識到自己話里話外的矛盾之后,兩人對視一眼,趕忙又找補道:“沒沒沒!怎麼可能,我們跟鹿鳴就是……就是有一點誤會!只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周行昭沒搭理這樣的解釋,轉頭看向鹿鳴,“真的是誤會?是玩笑?”
鹿鳴抿了抿嘴,垂下眼小聲道:“我沒覺得是誤會,反正我聽著挺難受的,才不是玩笑。”
周行昭輕輕捏了捏鹿鳴的肩,對那兩人下了最后通牒,“聽到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們接下來還有安排,我不希望需要推遲時間?。”
兩人明白周行昭這是在等著自個兒給鹿鳴道歉,掂量了下輕重,麻溜開口道:“對不起,是我們倆說話不過腦子,鹿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忘了剛才那些吧,我們一定吸取教訓,絕不再犯!”
嚯!
這個卑微到塵埃里去的態度跟幾分鐘前相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鹿鳴擺了擺手,既然態度擺端正了,他沒揪著不放,只是嘴上沒給好話,“這句道歉我收下了,知道自己說話不過腦子,下次就過一過,別人家的腦子是思考的,你們的腦子難道是用來呼吸的?
“還有,不管你們心里怎麼想,嘴上別說出來,我就當不知道,再讓我聽到一點兒風言風語,我不介意給周總吹吹枕頭風,你們說怎麼樣?”
聽出鹿鳴的警告意味,兩人忙不迭答應下來。
周行昭這是只知道他們說鹿鳴,還不知道前面那些話吧?萬一鹿鳴說了……現在看來周行昭很有可能會信。
鹿鳴這才消了消火氣,看向周行昭道:“用不著為這樣的人生氣,走吧?我有點餓了。”
周行昭應了一聲,攬著鹿鳴的肩離開,只在跟那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投過去了淡然一瞥。
嘴上不見得多真誠地道一句歉就可以了?
不,遠遠不夠。
口無遮攔自然要付出代價,不疼在自己身上就永遠不會長記性。
鹿鳴沒再提起那兩人,事兒過了就過了,看著那樣唯唯諾諾道歉的兩人,他也就氣順了。
吃過午餐后,他問道:“你現在是去公司?”
“嗯,事情不少,但并不難處理,別擔心。”
周行昭說完這個頓了下,“讓徐總過來接你吧,他從公司去別墅正好順路,你還照常去參加節目錄制就行。”
鹿鳴吃掉最后一口布丁,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他直接道:“故意選了這家餐廳吧?”
周行昭沒否認,他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他微微皺起眉,繼續問道:“比起參加什麼節目,我更想跟你待一起,這才幾天你就煩我了?”
周行昭無奈地輕笑了聲,煩?他巴不得將鹿鳴變小了揣進口袋,走哪里帶哪里,最好都不給別人看一眼。
他反駁道:“你這才是在胡說,我只可惜沒辦法時時刻刻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我都會覺得那些時間是有意義的。”
鹿鳴抿了抿嘴,沒接茬。
周行昭微嘆了口氣,繼續哄道:“接下來主要是一些瑣事,不要緊,別為這些煩心,我更愿意你帶著我這份一起玩兒得開開心心的。”
鹿鳴緊盯著周行昭的面容,看了好半天,他知道對方現在情緒還挺平穩,但就是有點不想離開,也不怎麼有心思去玩兒。
他低頭去看布丁碟子里余下的一點焦糖糖稀,小聲咕噥道:“你要不去?,我一個人有什麼勁兒啊……”
周行昭本就不錯的心情因為這句小聲卻并不遮掩的話更好了。
他輕笑道:“聽到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去玩兒吧,錄制的過程中可以隨時聯系我,跟我說說有意思的事情?,或者吐槽也行,只當是為我這兩天枯燥的工作增加點樂趣?”
鹿鳴沉默了會兒,到底還是答應了。
他豎起手指晃了晃,強調道:“那你要是心情不好了,被不長眼的人惹到了,也要跟我說,我聽你的話,你一樣要聽我的。”
周行昭勾起唇角,“好。”
兩人又聊了會兒,徐靜舟過來,鹿鳴才揮了揮手跟周行昭說再見?,不算十分情愿地上了車。
往別墅去的路上?,看著癱在副駕駛上蔫噠噠沒什麼精神的鹿鳴,徐靜舟打趣道:“怎麼著,一離了周總就軟趴趴的好像霜打了的小白菜,這麼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