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兩口果汁給自己壯了壯膽氣，“你倆說什麼都行，大不了就是黑歷史再多點兒，問題不大?，我穩得住，我是有些話?……想跟你說，就現在?。”

周行昭還在想怎麼跟鹿鳴交代和邵泊曦的聊天，聽到對方的話?，意識到了什麼。

他順著問道：“想說什麼？我會認真聽的。”

鹿鳴緩緩吸了口氣，因為些微的緊張，語速稍微有點快，可咬字很清楚，“我們小時候相處的時間真說起來沒有那麼長，后來我也遇到了很多不同的人，雖然我沒說過，但實際上從來沒忘記過你，只是不好意思去想起、去提起。

“年齡越長，我越是覺得小時候的自己傻不愣登，鬧了不少笑話?，還留了那麼多黑歷史，讓人……難為情。我之前是很幼稚，因為不好意思就回避聯系，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失聯那麼多年。

“這個我應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那些黑歷史確實非常讓人臉紅耳熱不敢直視，可從理智層面上來講，不能成為回避的理由，他們是什麼時候完全不聯系的呢？

想一想，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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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昭注視著鹿鳴，見小鹿仔一雙眼都濕潤了，輕輕嘆了口氣，寬慰道：“要說道歉，我也該給你說一句對不起，是我不知道怎麼去表達喜歡，讓你誤會了，后來疏于聯系我一樣有責任。

“而且十幾歲的小少年心思敏感，會介意那些我能理解，沒有怪你的意思。

“呦呦，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有當下，還有很遠的未來，對不對？”

鹿鳴怔怔地盯著周行昭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下果汁，語速也慢了下來，認真道：“很對，以后還有很久很久。

”

他們還可以一起經歷很多。

他輕輕笑了聲，接著道：“行昭，對我來說你是獨一無二的，小時候是，現在也是，還有……以前我就很在意你，現在嘛，是有過之無不及。”

聽到這樣的坦白，周行昭的眼神柔和，本來就不錯的心情一下更好了。

他抬手撫了撫鹿鳴的臉頰，又屈起食指給人蹭了蹭濡濕的眼睫，“能讓你這麼說是我的榮幸，看樣子我做的一切沒有白費。”

“嗯，”鹿鳴握住周行昭的手腕，展開了對方的手指，在人家掌心里蹭了下，眉眼彎彎，“你對我好?，我知道的。”

而且不是全無觸動。

如果真的沒感覺，他都不會讓人這麼接近他。

周行昭勾起了嘴角，回道：“我感受到了，聽到了也看到了。”

鹿鳴給了他足夠多的反饋，盡管有時候嘴上不說，但神情和姿態都表現得清清楚楚，嘴巴會不好意思，可眼神藏不住，湊過來的親近舉動更是明顯。

聽話要聽音的。

鹿鳴點點頭，輕輕吸了下鼻子，松開手笑道：“傳達到了就好?，我不想你誤會，也不想你難過。”

周行昭略微壓低了嗓音，放緩了語速，“當然，很清楚地傳達到了。”

鹿鳴頓了頓，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決定晚上了再說畫室的事兒，讓他琢磨琢磨怎麼說周行昭答應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轉而道：“我從早上到現在就吃了蛋糕和小餅干，有點餓了，你中午是不是也沒正兒八經吃飯？”

周行昭配合著轉開了話題，道：“確實還沒有。”

“那我們出去吃？我請。”

周行昭走過去打開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還很豐富，徐靜舟很了解鹿鳴的口味，準備的食材都很全面。

他轉頭看向鹿鳴，笑問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動手嗎，就今天，我教你做些簡單的怎麼樣？”

一聽這話鹿鳴的眼都亮了，“好啊！”

現在回家了，徐靜舟都不讓他進廚房，更別說教他做菜這樣高難度的事了！

他能理解他哥，畢竟他已經摔了不少對方喜歡的廚具，戰績輝煌，噼里啪啦，聽著就挺讓人心疼的，自家哥哥也是不容易，一邊心疼粉身碎骨的碗碟，一邊還要擔心他削皮會不會劃到手。

那什麼，過去先不提。

眼下對于周行昭的提議他是一百個附議！！

他絕對不會搞砸的！！！

周行昭讓他自己想想頭一回學什麼，他沒多考慮就選擇了厚蛋燒，對方和他哥都做過，就攪拌好蛋液之后煎一煎、卷一卷，再切一下就好啦，看著挺有意思，關鍵好像還比較好上手？

周行昭看著小鹿仔湛亮湛亮的雙眼，抬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笑道：“好?，一步一步來，小白也可以上手，做成功不算難。”

鹿鳴沒回避周行昭的動作，彎起了眼睛，“嗯！就拜托周老師啦，你仔細教，我仔細學，我們就能早點吃上厚蛋燒！”

“那我們一起加油，來吧。”

“好?~！”

周行昭對鹿鳴拿刀子不怎麼擔心?，之前那些雕花做得挺好的，小刀用得很嫻熟，事實證明對方各種配料確實切得挺好?，沒什麼問題，但卡在了開火之后做的時候。

鹿鳴盯著盤子里不是粉身碎骨也跟支離破碎相距不遠的半成品厚蛋燒，盯了半天，他撒氣一樣拿起叉子吃了一大口，味道還行，周行昭指揮的，沒問題。

只是這個慘不忍睹的賣相都不能說是厚蛋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