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沉默加劇了江杰的尷尬,他將咖啡往周行昭跟前送了送,硬著頭皮道:“這家咖啡的評價很不錯,周總嘗嘗?”
此情此景,鹿鳴面上冷漠到沒有一絲波瀾,實際上心里已經笑得浪花一朵朵了。
周行昭看得上這樣的做派才怪,雖然周大總裁跟他哥的感情有問題,還不知道以后怎麼著,但復合的意思是明擺著的,當誰都是花心大蘿卜麼,這筆賬他記住了。
以后算?
不不不,今天就要算。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門邊,揶揄地瞟了周行昭一眼,這怎麼處理?大佬趕緊的呀。
周行昭并不著急,有的是比他著急的人。
他看著擋在門口的人,語氣是沒什麼起伏的漠不關心,甚至是帶著排斥和厭惡的,“確實不用了,多謝,我沒有餐后喝咖啡的習慣,麻煩讓讓。”
江杰這下徹底笑不出來了,但還沒完全放棄,只是訕訕地讓開了些位置。
而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周行昭跟鹿鳴打了聲招呼,沒讓再送,叮囑對方午休,別躺下了還玩兒手機,但在他跟江杰錯身的剎那,這位突然踉蹌了下,徑直向他撲了過來。
他淡定地邁步避開了江杰,只是沒避開對方手里拿的咖啡。
一旁圍觀的鹿鳴這回是真忍不住了,不是他幸災樂禍,實在是這個手段吧……嘖嘖。
他抱起手臂,看看跌坐在地上從頭到腳寫滿狼狽二字的江杰,看看撒一地的咖啡,再看看周行昭冷到結霜的臉色和對方被咖啡打濕了貼在身上的襯衣。
優雅沉穩卻并不沉悶的普魯士藍,被打濕后黑藍黑藍的那一塊兒非常顯眼。
他冷嘲地笑了聲,盯著還沒起來的江杰,問道:“你是覺得周總真那麼好脾氣,還是覺得自己賠得起一件高定?起來吧,還不起來是打算讓周總親自扶你麼?”
江杰慌亂地爬起來,沒去看鹿鳴,只沖著周行昭不住道歉,一連串對不起后又緊接著道:“要不……要不我給周總洗干凈后再還回去,我確實是……”
賠不起。
他看不出來人家衣服的牌子,但知道肯定不便宜。
想到這兒,他又想伸手去碰周行昭被咖啡打濕的襯衣,“咖啡還有點燙,周總——”
“夠了,”周行昭退開一步,這就又退回了鹿鳴身邊,看著窘迫卻暗藏著野心的江杰,失去了糾纏的興致,“想做什麼之前也審視審視自己,要麼真有本事,要麼真有演技,四不像就別出來現眼了。”
這話一出來,江杰一連串的行為被直接戳穿到底,登時臉色就白了。
而鹿鳴也不客氣,給周行昭的上道遞了個贊賞的眼神,對這樣惡心人的就沒必要留情面。
他又利落地補了一刀,嘲道:“搭訕也要有搭訕的藝術,不懂就回去讀書,你這小把戲幼稚園的小朋友們都不屑于用了好嗎?”
演技不行練演技,眼界不行就多看多聽少說話少表現,抱大腿當然可以,有本事就抱得上,只是這樣拙劣的把戲還是免了。
他看著都覺得傷眼。
跟別說周行昭本人了。
段數太低,都讓他懶得花心思。
被輪番懟了這麼幾句,江杰的臉色已經不只是白了,尷尬又窘迫,想反駁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能說什麼,不過是豪賭一把賭輸了而已。
他匆匆道了歉,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江杰落荒而逃的背影,鹿鳴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確實是沒意思。
他給向晨發了消息讓對方找人來清理地上的咖啡,隨后看向周行昭,半是幸災樂禍道:“還是咱們周總魅力大,這次才來多大一會兒啊,就招了朵爛桃花,怪不得你平時要低調,不低調成麼,還不被桃花給淹了。”
周行昭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這種爛桃花一朵都嫌多,像今天這位一樣的勇士不多了。”
上一個勾搭他的還在沙漠接受黃沙與陽光的洗禮,以一儆百,一勞永逸。
鹿鳴悶悶地笑了聲,也不再打岔,指了指周行昭襯衣上的大片咖啡漬,問道:“你這怎麼弄?”
想也知道大總裁要面子,怎麼可能愿意穿著這樣的衣服直接出去。
周行昭略一思索,道:“你在這個劇組待的時間不短了,有沒有在這兒放衣服?先借你一件怎麼樣?”
鹿鳴看著淡定提議的周行昭,心里好像炸元宵一樣炸了鍋。
他下意識直接反駁,“有,但沒有合適你的!”
他一米八,周行昭比他還高一點兒,主要是骨架比他大一圈,他平時喜歡寬松的衣服,真要穿估計勉強可以,但可能會緊一點兒。
周行昭退了小半步,又道:“看看都有哪些?實在沒有合適的我就在你這里休息會兒等助理送衣服過來,說到底穿著這身衣服出去不合適。”
確實不合適。這個鹿鳴認可……等等!
他的眼睛忽得亮了一度,“啪”一聲把休息室的門給關上了,笑道:“有適合你的,我給你拿,絕對能穿。
”
鹿鳴一下轉變的態度讓周行昭的心緒跟著一轉,他本來打算自己選,對方選的話……那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喵爪子在撥拉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