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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這天晚上崇啟一直警惕著沒敢真睡過去，小龍沉重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窩里，烈得燥人。

正當崇啟要準備將小龍拿下來換個位置時，耳畔倏地傳來一道輕柔的腳步聲，在枯葉碎裂的聲音襯托下，很明顯的能聽出這腳步聲是被人刻意放輕的。

從聲音來判斷來者的體重，崇啟能初步確定這腳步聲是優諾的。

可優諾為什麼大晚上的鬼鬼祟祟？

崇啟沒睜眼，等著優諾的下一步動作。

很快的，優諾走到了崇啟的身邊，彎腰撫上了小龍的龍翼，又將手伸到了小龍的尾巴下，拖起屁股就準備偷龍。

這回崇啟沒法再閉眼裝睡了，在優諾準備將小龍從頸窩里拿下去的瞬間睜開了精明的雙眼，一手抓緊了優諾的手腕。

“你什麼目的？”崇啟冷到極致的聲音混在了柴火噼里啪啦的斷裂聲中，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優諾嚇到驚慌失色。

崇啟眼底的寒光也似要把優諾削骨剝皮，優諾在撞見這眼神時瞳孔微縮，恐懼心理讓他本能的放開小龍連忙后退兩步，但手腕卻被崇啟死死攥著，怎麼都掙脫不開。

“隊長，你聽我解釋。”優諾聲音顫抖，喉嚨里干澀得像是要起火，不管怎麼醞釀，他也只能磕磕絆絆道：“不是的，我不是要偷小龍，不是我……”

優諾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也知道他被崇啟當場抓獲，就算是有十萬張嘴都說不清了。

崇啟凝著眉沒有回話，小龍還沒有醒，崇啟單手將小龍的身軀覆在手心里，壓低聲音怒道：“不是你要偷小龍？你忘了在進龍之谷之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優諾立刻小聲回答：“不能有所欺騙，因為隊長一眼就能看穿我的謊話……可真的不是我做的！可能是我在夢游……我醒來的時候你就拽著我了！”

“在隊里的時候也沒見你有夢游的習慣。”崇啟冷聲說，“你難道還想告訴我你的失蹤也是你夢游走的？”

崇啟甩開優諾的手，起身跟優諾保持著距離。他根本不相信優諾夢游之類的說辭，也看得出優諾在跟他狡辯，像是有破罐破摔之勢。

優諾向后踉蹌了一步，低著頭在崇啟面前“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的抬眸偷偷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小龍，面對崇啟冷漠的眼神，優諾的心里防線趨近于崩塌。

“我不知道。”優諾搖頭，握緊了拳頭，“我睡得迷迷糊糊時腦子里一直有一個聲音讓我去抱走小龍，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在睜眼后就鬼使神差的走過來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相信我。”

優諾手心里的傷口又被他弄到裂開，指甲鑲進了包扎的布料里戳進了血肉之中，優諾目前只能依靠疼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可以不在乎克亞大陸的所有人對他有何種看法，但他沒法不去在乎崇啟的態度。

在被崇啟那個眼睛激回神時，優諾感覺自己落入了冰窖里，那一瞬間，他腦海的那個聲音這才被壓了下去。

崇啟面無表情的聽完優諾的話，看優諾的反應確實像是被什麼控制了，覺得不可思議的情況下又沒法完全不信。

這個世界已經足夠離譜了，優諾被控制了精神來偷小龍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只是這其中到底是誰要利用優諾？

是科里亞嗎？小龍是科里亞等待千年的后代，如果要偷龍，第一嫌疑人就是科里亞。

“龍還能控制人的神經？”崇啟問優諾，算是暫時接受了優諾的話，但依舊跟優諾保持著距離。

開玩笑，親生兒子差點被偷，這換誰誰不警惕起來？

“啊？”優諾一愣，立馬明白了崇啟的意思，仔細回想著書里寫的內容，老實搖頭，“龍并沒有這種本事。”

優諾心里跟明鏡似的，這個時候他只要回答龍族能夠控制人類的精神和神經，那他就可以順桿往下爬直接嫁禍給龍族。

要是面對外人，或者他們小隊里的其他隊友，優諾可能就直接這樣說了，但如果對方是崇啟，優諾說不出口。

“對不起隊長，這回確實是我被你抓了個現場，下次我不敢做這種事了，也不敢跟隊長說謊了。”優諾長呼一口氣，啞著嗓子低聲道歉，表情很是真誠。

崇啟端詳了優諾片刻，重新坐了下來，優諾見狀也知道他這是逃過了一劫，也跟著在崇啟的兩個身位處席地而坐。

這件事過去后，優諾就再也沒敢跟崇啟提過別帶走小龍的事情了，也實在是不敢再去觸碰崇啟的底了。

二人一直坐著等到了天蒙蒙亮，待柴火燃盡，崇啟起身拍了下潮濕的褲子，一聲不響的轉身離去。

優諾緊緊跟在崇啟身后，手里握著一把簡易的弓，背后還有幾支箭，箭身沒有特別整齊光滑，箭頭卻是被削尖得鋒利無比。

“你的弓箭是自己做的？”崇啟打破沉默，他看得出優諾實在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