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幸吃完早餐便帶著崇啟去了基地,到的時候幾個小隊員正在吃午飯。
從發型來看,他們應該是剛起,只有坐在正中間玩手機的賀妄席看上去打扮得干凈點。
“教練呢?”尤幸將崇啟擋在身后,遮了些賀妄席露骨的視線,“還在分析室?”
“在!”昨天對崇啟充滿好奇的那個小少年舉起了手,“教練還在分析室揪錯,昨天我打得不好,這頓飯是我最后的午餐。”
尤幸失笑:“瞎說什麼,教練又不吃人。”
“你沒被罵過當然不覺得他兇了。”小少年從飯碗里抬頭,挪了下身子才看到尤幸身后的崇啟,“這是咱們的新成員嗎?你好呀。”
崇啟:“嗨。”
小少年話夾子被打開:“你是來應聘什麼工作的?選手?還是助手?咱們這里工作很辛苦的,你要加油啊。”
眼看這小少年就要有喋喋不休的趨勢,賀妄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年諾。”
小少年瞬間噤聲。
賀妄席冷道:“好好吃飯。”
年諾欲哭無淚:“……哦。”
插科打諢一陣,尤幸先帶著崇啟上樓去了分析室。
崇啟剛走到樓梯拐角處賀妄席就跟了上去,崇啟一低頭就能看見。
尤幸推開分析室的大門,投影屏上正在循環播放昨日的一場比賽團戰。
“季流,我把崇啟帶來了。”
崇啟站在門邊,仔細將這場團戰上出的錯誤和瑕疵印在腦海里。
賀妄席從崇啟身后推了他一把,將崇啟推進了分析室,故意小聲問他:“崇啟隊長,看出什麼問題來了?”
崇啟側首,正巧對上賀妄席望過來的視線,裝作迷茫地搖頭:“我只看出你們打贏了。
”
賀妄席:?
你接著裝。
昨晚賀妄席在電話里跟尤幸說崇啟很強,尤幸卻立馬把他否決了,說崇啟親自說他只會打一點游戲,跟“很強”二字完全扯不上關系。
賀妄席冷笑,沒想到崇啟還跟人裝起來了。
聽見他們的交談,季流暫停了視頻,這才轉過身來打量起崇啟來,“你想當我的助手?”
“是的,季教練,久聞大名,我是崇啟。”崇啟大大方方的讓他看,嘴上很是客氣,其實他連這個人的名字都沒聽過。
季流也不吃崇啟這一招,只是問了跟賀妄席一樣的問題:“剛剛那場團戰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崇啟言簡意賅地回:“拉扯得很好,也看出你們打贏了。”
尤幸一臉的焦慮,不是很懂游戲的他真的不敢確定崇啟這樣回答會不會惹怒季流。
而出乎意料的,季流只是瞇了下眼,不怒自威,然后轉過身去,播放起了下一場團戰,半晌后才道:“你留下吧。”
“謝謝教練。”
崇啟不卑不亢,輕松通過了季流的考核。
作為VIC這種頂尖戰隊,招助教也必定不可能招對游戲特別熟悉的游戲精英。
助教不比教練,教練只能在每年的轉會期才能有跳槽的機會,而助教是無時無刻都可跳槽的,因此戰隊招助教怕的就是有內奸混入把戰術學了過去。
像那種會玩游戲但是學不精的才是最適合做助教的人。
崇啟將季流的這點心理把握得特別準,表現出來的技術也拿捏得恰好到處,若是跟季流也只是回答一句“打贏了”,那他還能不能站在這里就說不定了。
都出去后,尤幸單獨留了下來好好感謝了季流一番:“謝謝你了,我昨天才把他從歹人手里救下來,這侄子我現在不把他放在身邊我實在是不放心。”
“你不說他是你侄子我也會把他留下。”季流抬頭,“你對你這侄子有點太上心了,他都有二十歲了吧?”
“要是他昨天是正常走在街上被我碰到的,我也不會這麼緊張,也不會這麼麻煩你了。”尤幸嘆氣,“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也只能慢慢放手了。”
“沒麻煩我。”季流皺眉,有些不太高興,“你再這麼說的話,我都要認為你是覺得我看人的眼光不好了。”
尤幸趕緊搖頭:“那怎麼敢?我先欠你個人情。”
“別欠了。”季流擺擺手,“先去把下面那幾個小子給我叫上來吧,還有崇啟。”
尤幸領命走了。
門外。
崇啟靠在窗邊吹著風,賀妄席站在另一邊眼睛不錯地盯著他。
眼前的崇啟跟昨天的狼狽模樣完全不一樣,看上去比昨天大氣,又克制冷靜了許多,根本不像一個在社會底層打拼多年自甘墮落過的人,身上的氣質大寫的就是“天生的優勝者”,這是五年前的崇啟也沒法做到的。
剛開始賀妄席也只是想知道崇啟這麼多年過去后的正常游戲水平,所以才讓尤幸把崇啟留了下來,想借此試探崇啟,看他有沒有回聯盟的想法。
他這個懷疑也不是空穴來風的,崇啟在車里的那句“除非你綁著我”一直縈繞在賀妄席腦海里,他認為崇啟這話并不像他倆沒什麼好談的意思。
賀妄席隱隱的從他的這句話里聽出了從今往后形同陌路的意思,更像要在賽場上見面了。
如果崇啟跟以前一樣強,又有想殺回聯盟的念頭,那他未來就有的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