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啟自知理虧,罵完就冷靜下來了。
記憶里他做的事兒真的挺對不起當年的兄弟們,雖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舉動,但一點解釋都沒有就一聲不吭跑了確實很不是人的,EVA戰隊也因為他的跑路無辜背了這麼多罵名,說到底也是欠他們的。
今非昔比,眼前的這個賀妄席已經是豪門戰隊VIC的隊長,從隊員們對他的態度來看就知道他不是個脾氣好的。
崇啟想依靠尤幸多了解一點電競圈的事情,抱個百事通的大腿后再選個適合自己的戰隊從零開始。
也是因為有求于尤幸,崇啟現在不想跟賀妄席鬧什麼矛盾。
“我沒想耍賴不認你。”崇啟嘆氣,軟下聲音來輕聲哄道:“賀隊,你先冷靜一點好嗎?”
這一聲賀隊聽得賀妄席一怔,當初賀妄席在EVA的時候明面上還得喊崇啟一聲崇隊,五年過去,賀妄席萬萬沒想到還能有崇啟喊他隊長的那天。
要知道,以前的崇啟可是比他還傲的人,橫沖直撞、目中無人。
“冷靜下來了嗎?”崇啟抽氣,背部被毆打出來的傷實在是讓他疼得不行,頭也有點暈,應該是他來之前被人打到頭部產生的后遺癥。
車里光線暗,空間又小,賀妄席壓迫過來的身子讓崇啟動彈不得,從被踉蹌推進來后就沒爬起來過。
崇啟借著賀妄席愣神的間隙推開了他,凝著眉拖著一身的傷坐在了車座上。
昏暗的空間中,崇啟低聲說:“當初是我的錯,我不該拋下你們就跑。”
“我無所謂。”賀妄席冷哼,“反正我們的關系也沒好到那種地步去。
”
那你這麼兇的把我關在這里?!
崇啟腹誹著,腦海里搜索著記憶。
以前在EVA的時候他倆的關系就很一般,后來崇啟被曝光打假賽和作弊時,戰隊里最生氣、罵他罵得最兇的就是賀妄席了。
崇啟無奈:“無所謂就無所謂吧……反正如你所見,我現在很窩囊,過得很不好,差點被打死。咱們已經變成了兩路人,除非你綁著我,不然咱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
氣氛又要在賀妄席的沉默中僵持下去了。
咔。
這時,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尤幸氣喘吁吁地站在外面。
尤幸不知道賀妄席也在車里,猛然間見到兇巴巴的賀妄席跟崇啟一起坐在車后座時還有點驚訝。
尤其是見崇啟傷痕累累的臉上臉色還特別不好,而賀妄席的臉色更好不到哪兒去時,尤幸心里咯噔一聲。
這倆祖宗什麼時候結的仇?
兩個人的氣場不分上下,為了防止這兩個人打起來,尤幸忙不迭地朝崇啟招手,溫聲細語,“崇啟,下來吧,我帶你去醫院,你真是一身傷也不覺得痛啊?”
怎麼能不痛啊?他再強那也是人啊。
崇啟睨了賀妄席一眼,“那小叔,你幫我解一下左邊的門鎖。”
尤幸繞過來開門,將崇啟扶了下去,又跟陰沉著臉的賀妄席叮囑:“你也趕緊進去,剛剛打完比賽,你也別逼著孩子們訓練了,給他們放個小假。”
賀妄席沒頂嘴,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敷衍的應答,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尤幸不方便開戰隊的車,只能帶著崇啟打的士。
繁華的城市車水馬龍,臨近晚餐時間,去醫院的路上尤其擠。
“我應該早點帶你去醫院的。”尤幸抱歉道:“沒辦法,那群隊員得安頓好,又是群不聽話的……”
崇啟一哂:“沒事的小叔,工作重要嘛。”
“那你怎麼在這座城市里?還被弄成了這樣……家里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尤幸扯過崇啟的手,在一片青紫的傷痕下又掀開了崇啟的衣裳仔細翻看起來。
眼底的傷觸目驚心,尤幸很難想象他出來工作的這些年家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崇啟會變成這個樣子?
說起來尤幸也有好幾年沒見過崇啟了。
因為工作忙,尤幸很少回家,剛開始那幾年回去時每次都是來去匆匆,期間也只斷斷續續的跟崇啟見過幾次面,今天在這里見到崇啟實在是屬于意外中的意外。
崇啟將手抽回來,扯了扯被賀妄席撕爛的廉價衣裳,隱瞞掉了當年打比賽的事情,“讀書讀不進去,輟學了,已經出來好幾年了。”
知道輟學這件事一定會讓尤幸發怒,崇啟思量片刻還是不打算挑戰尤幸如今的地位和人脈,只能老實回答。
如果崇啟一說謊,尤幸只要來了興致去查,說查不到是不可能的。
“你學習成績不是挺好的嗎?”尤幸對崇啟的話深信不疑,對于崇啟輟學離家的事情感到詫異,“那你這幾年就這麼一個人在外邊?我哥怎麼都沒跟我說過!”
崇啟沒出聲。
其實也不是不說,是沒法說。崇啟父子倆都是犟脾氣的,從崇啟離家他們就已經決裂了,這麼幾年過去,崇啟父母也就當崇啟死在外邊兒了。
尤幸對他們父子簡直了如指掌,見崇啟沉默心里也猜了個大概。
忍了又忍,尤幸最后還是屈指敲了下崇啟的腦袋,主動說:“我可以不告訴我哥你現在的處境,但我會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你在我這里,起碼能讓他們不擔心,好吧?等會兒去完醫院你先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