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煩。

在崇啟完全清醒過后，教導主任的激情也并沒有激起崇啟的斗志。

崇啟慢吞吞地走到操場的時候，主席臺上的進程已經進行到第二項了。

整整齊齊的方塊隊伍讓崇啟一個移動中的人物尤其顯眼，為了不影響其他同學，學生會的人及時將崇啟攔到了橡膠操場外。

“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班級？我這里需要登記一下遲到的學生。”

學生會里高一的學妹規規矩矩地直立在崇啟身前，一身整潔干凈的校服就快趕上關霖笙那般一絲不茍。

遲到的話意味著班級扣分，班級扣分就意味著拿不到流動紅旗。

雖然崇啟并不在乎這勞什子流動紅旗，但轉念一想昨日的食言，崇啟下意識還是想為了那張飯卡而保住關霖笙的面子。

“同學，是不是我不進去就不用記名字了？”

“這個……”學妹沒想到崇啟會問出這種問題，又見崇啟沒穿校服，學妹解釋道：“你沒穿校服，還是要記名字的。你校服呢？”

“一件跟不聽話的小狗瘋玩時沾上了泥巴，洗了還沒干，另一件撕爛了。”崇啟老實道，半闔著眼往自家方隊看去，在口中的小狗賀妄席注意到他的視線瞪過來時笑了下，然后順勢靠在了旁邊的籃框上，端得一副“我是真的無能為力”的吊兒郎當模樣，害得學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良久，學妹干巴巴開口：“校服是最能代表我們一中的，你可以問室友或者同學借……”

“室友？關霖笙？”崇啟失笑，“我覺得他可能不太想和我說話。

”

遇到了個難纏的選手，學妹抿了下干澀的唇：“會長人很好，不會不理人的。”

崇啟不置可否。

“以他的脾氣……”

“以我的脾氣怎麼了？”關霖笙從操場上走過來，校服衣袖上戴著的依舊是那套紅艷艷的執勤袖。

停在崇啟身前時，關霖笙又問了一遍：“以我的脾氣會如何？”

而崇啟只是向聲源處看去，絲毫沒有說小話被抓現行的窘迫。

“以你的脾氣，可能會不留一點同學情面、毫不客氣地讓你的小成員們把我的名字記下？”見關霖笙沒有否認，崇啟向學妹點頭示意，有意逗著關霖笙，“瞧見沒？多向會長學學。”

面對關霖笙那張冰冷的臉，小學妹只能被崇啟帶跑，愣愣地點頭。

他們站在這兒已經很久，周圍有不少同學正好奇地望了過來。

聞言，關霖笙不由的沉下臉來，冷聲道：“崇啟，你適可而止。”

“……”

又被兇了。

崇啟還不想跟關霖笙鬧不愉快，這會兒也不再逗他，只是沖學妹道：“高二七班崇啟，遲到扣兩分，沒穿校服扣兩分，記吧。”

“哦！”學妹應了聲，看了眼關霖笙的臉色后才老老實實地動起筆來。

關霖笙蹙著眉看著崇啟身上的薄外套，知道他那兩件校服正處于什麼樣的境地，倏地抬手打斷了學妹飛快下筆的動作。

“校服不用記。”關霖笙說，“他帶了校服。”

“啊、啊？”

學妹一愣，接著眼睜睜看著他們一絲不茍的會長將自己身上的校服拉鏈拉了下來。

學妹：！！！

作為Beta的關霖笙比崇啟矮了小半個頭。崇啟原以為關霖笙的身材會是屬于瘦削的那種，但出乎他的意料，關霖笙校服下的東西還挺有看頭。

可能是沒怎麼曬過太陽，關霖笙的皮膚很白，很適合他那張冷淡的臉。

學妹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關霖笙將自己的校服外套塞到崇啟手里后她才趕緊低下了頭，深深覺得自己看到了這幅場景后一定會被人滅口。

“你這人穿兩件校服是我沒想到的。”崇啟嘖嘖搖頭，“冬季和夏季的都不放過，這校服很好看嗎？”

關霖笙沒搭話，只是從學妹手里拿過了登記表，將后半段處罰劃了過去。

“其實你不用這樣，我扣分就扣分，還沒扣習慣不成？”崇啟說，“我本來也沒穿校服。”

“我給你帶的。”

“……”

手里的紅袖手感并不好，崇啟啞口無言地摩挲著手上的校服，上面還有關霖笙的余溫。

怎麼說，雖然是為了流動紅旗，但還是感覺這樣做挺不合適。

“校服是我給崇啟帶的。”這回關霖笙是向學妹強調的。

聰明的學妹秒懂——這是會長特意給崇啟帶的，崇啟穿了校服的，我可以作證。

“可是會長，你不冷嗎？”學妹打了個冷顫，十月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單穿一件夏天的短袖的話，除非是不怕冷的人，平常人還是有點夠嗆。

關霖笙正想說“不”，恰好一陣涼風吹了過來，將他的話生生打了下去。

崇啟將校服掛在臂彎，探手握了下關霖笙的小臂。

對方的小臂很細，崇啟一只手就能包裹下來。而就在這麼纖細的小臂上，他感受到了涼意。

“換？”崇啟試探道，“我這外套干凈的，才洗。”

關霖笙抿了抿唇，沒表態。

“行了別擱我這兒逞強了。”

見他這幅模樣知道是不好意思，崇啟索性主動將身上松松垮垮的外套脫下來搭在了關霖笙的肩上。

關霖笙也不再跟他矯情，將崇啟從來沒拉上過的拉鏈拉到了胸前，一件休閑外套愣是被他穿得公公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