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一同出道,網上都說我們是命定 CP。
我卻知道他是個直男。
于是我將自己的心思藏好,當了他八年的好兄弟。
后來組合解散,我騙他我要回家結婚了。
他卻坐了二十個小時的火車,眼眶紅紅地求我不要結婚。
1
「請問歲桉老師對星湛老師現在的印象是什麼樣的呢?」
在直播采訪中,記者問我。
「他很勇敢,什麼都不在意,只要有了目標就一定會去做。」
「他一直是我的榜樣。」
這段話果不其然上了熱搜。
【我宣布!他們絕對是真的!】
【民政局搬來!我命令你們原地結婚!】
【我一直追隨你,你一直等待我,什麼天選宿命感我愛死了嗚嗚嗚嗚!】
這是我組合出道的第六年,也是我認識許星湛的第八年。
我們兩個認識的時間太久了。
我才剛剛二十二歲,人生將近二分之一的時間都和另一個名字緊緊聯系在一起。
許星湛。
我們太熟悉彼此了,我們一起練習,一起唱歌,一起吃飯,在同一間宿舍睡覺。
只要一個眼神,我們就能知道彼此的意思。
也因此,組合一出道,我們就因為彼此之間獨有的默契被稱為「命定 CP」,收獲了一眾 CP 粉。
許星湛湊過來,靠在我的肩膀上,毛茸茸的發絲蹭在我的臉頰上,有點癢。
他看見了熱搜上的關于我和他的詞條。
他笑,胸腔因此輕輕地振動。
「命定 CP,他們說得真不錯,我們可不就是命中注定嘛!」
我輕輕打了一下他的臉,將他的腦袋從我的肩膀上推下去。
我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耳朵:「別瞎貧嘴了。」
我是真的喜歡他。
我,喜歡一個和我一樣性別的男人。
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只是喜歡許星湛。而他,恰好是一個男人。
可是不行,人們會唾罵他,會把他拉進深淵,會給他打上「變態」的標簽。
最重要的是,我有些悲傷地看著他俊朗的眉眼。
他是個直男。
所以我就更不能把他拉到這條本來就知道不好走的路上。
我可以是他最好的兄弟,但不能是他的「愛人」。
可是組合快要解散了。
我還能怎樣留在他身邊呢?
2
許星湛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想要被看見,想要站在人群的最高處。
于是他和家里鬧掰,自己背著行李來到公司。
否則我或許一輩子都不會遇見他。
那時候公司剛剛起步,手底下的藝人只有那麼幾個。
我是聽說公司包吃住才跑過來的,畢竟孤兒院里的飯菜根本吃不飽。
誰知道在公司不僅為了體重吃得更清湯寡水,還要接受地獄一般的訓練。
我們兩個正處在青春期的男孩,胃口大得能吃下一頭牛,經常翻墻出去偷偷吃東西。
那時候他被家里斷了經濟來源,我也沒有什麼錢,又經常嘴饞,許星湛就訓練完以后去便利店打工。
他因此經常睡不好,卻在拿到工資的第一時間就帶我去買吃的。
我感動得眼淚汪汪,他卻拍拍我的腦袋:「說過了,跟著哥絕對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后來我們好不容易出道,卻沒有什麼好資源。
那時候許星湛的眉眼已經顯現出驚人的俊朗。
有項目的負責人想要和他談談,名片直接遞到了他的手里。
他說只是簡單談談團隊的發展未來。
我們當時真的太想紅了,于是他去了。
我永遠忘記不了推開門時,我看見那個往日斯文的負責人跪在他的腳邊,臉色潮紅如同流著口涎的惡狗。
他拽著許星湛的腰帶,眼里的癡迷不加掩飾。
許星湛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他慌忙地護著自己的腰帶,妄圖踹開他。
「靠!靠!別碰我!」
后來他將自己關在洗澡間里一個多小時,渾身的皮肉都搓紅了,他看著我的眼眶紅紅的。
「好惡心……歲桉,他們真的好惡心……」
「我要爬到很高的地方,讓他們后悔這麼做。」
曾經將近一年沒有見過父母他沒哭,外出打工摔成骨折時他沒哭,老師罰他不許吃飯他也沒哭。
但那次,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哭。
后來他真的做到了,他有了很多很多的粉絲,上一檔節目能夠拿到七位數的報酬,那位負責人如同喪家之犬。
我沒再見他哭過。
許星湛笑著看向我,我看著他赤裸的充滿力量感的少年身軀。
他溫柔地撫摸我的臉:「歲桉,你想要什麼?」
我定在原地無法動彈:「我……」
他貼著我的耳朵輕笑一聲,湊了過來……
我大汗淋漓地醒來,被子里已經是一攤泥濘。
我才剛剛明白自己的心意。
卻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張貼在許星湛胯下的潮紅的臉。
我升起一陣反胃,沖到洗手間里開始干嘔。
好惡心。
我明明是想要永遠保護他的。
3
我開始疏遠許星湛。
看見他笑著望向我的眼睛,我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場混亂的綺夢。
我逃了。
我和一個向我表露出友好的男生一同吃飯,一同練習。
許星湛質問我,他攥著我的肩膀,力氣大得不像話:「歲桉,為什麼這幾天都避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