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看著有點嚴重。
腫老高了。
我齜牙咧嘴:「噢喲,很痛吧?」
云淮偏過頭看我:「現在還好,看著嚇人而已。」
我指著他那只受傷的腳。
「你這自己走不了路吧?」
叫我一聲爸爸我可以扶你走路——
云淮風輕云淡地斬斷我還沒說出口的話:
「沒事,我可以用拐杖。」
「……」
我猛地攥緊床沿,皺著眉,極其不爽。
一股無名火騰地在胸腔燃燒。
「你什麼意思?云淮?」
「我這麼大一個人在這兒你不要,去用那破拐杖?」
云淮波瀾不驚的表情出現一絲疑惑:「你不是很抵觸之前的任務嗎?」
「我以為你想和我保持距離。」
「別擔心,我自己一個人也能行。」
說完,他倦倦地閉上眼,疲態盡顯。
像是為了應和 他的話,系統又開始播報提醒:
【任務限時,9 小時 12 分鐘。】
不行。
云淮的腳都傷著了,怎麼還能讓他被電?
我這兄弟當得不稱職。
腦子一熱,我直接站起來。
一字一頓道:「這個任務,我要做。」
云淮又掀開眼皮,定定看我。
我目移開,聲音漸漸弱下去:
「不就是洗澡嗎?」
「我來幫你洗不就好了。」
「反正你腿腳不便,我幫你也是應該的。」
12
我幫受傷的云淮洗澡,這個理由有憑有據。
所以,當我扶著云淮走進衛浴間,其他室友也見怪不怪。
關上衛浴間的門,我轉過身。
只見云淮單手扶著墻壁,脫完上衣,手搭在褲腰上……
我舌頭一閃:
「唉,你你你——你脫褲子干嗎?」
云淮的手頓住,斜睨我一眼:
「你洗澡不脫褲子?」
我:「……」說得好。
雖然我們倆都是男人,沒什麼好避嫌的,但我還是默默背過身。
背后響起一聲輕笑。
我罵了句:「笑個頭。
」
背后的人又問:「你不脫衣服嗎?」
「我脫什麼,我又不洗,我幫你洗完再自己單獨洗。」
他「哦」了一聲,尾調下垂。
居然還有幾分失落的意味。
沒多久,我的手被拉了一下:「開始洗吧。」
熱水嘩啦淋下。
我站在花灑旁邊,身上的衣服無可避免地濕透。
濕潤霧氣涌動。
我緊閉雙眼。
手里攥著毛巾,思考怎麼下手。
「你都不睜開眼睛,怎麼洗?」
「閉嘴。」
「你沒給我涂沐浴露。」
「矜貴的你。」
「腰這里沒洗到。」
「閉嘴!」
「嘶……廖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洗哪里?」
「……我靠,我都說了讓你閉嘴!」
13
【任務完成。】
系統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剎那,我如釋重負。
終于洗完了。
給云淮這小子洗澡,比伺候皇帝沐浴還難。
打開門,云淮一手搭著我的肩頭,慢慢出來。
唰唰地,我們倆對上兩道如火如炬的視線。
室友問:「云淮,你身上怎麼這麼紅?」
云淮摸了摸自己裸露在外泛紅的皮膚。
「廖星勁兒太大,搓紅了。」
我在旁邊翻了個白眼。
沒把你一層皮搓下來,算我善良。
室友咋舌,又看向我:
「你呢,臉怎麼那麼紅?」
我一噎。
「里面太悶了,有點缺氧。」
都賴云淮這貨,洗個澡話還那麼多。
14
經此一遭,我倒是找回了和云淮正常相處模式。
由于腳傷,云淮沒法參賽。
班里男生少。
挑挑揀揀篩選下來,我算是矮個里面拔高個,便被班委拉去頂替云淮了。
運動會比賽那天。
云淮犯倔,硬是要來給我加油。
「比賽場地人那麼多,沖撞到你老人家怎麼辦?」
我看著拄著雙拐的云淮,無奈地嘆口氣:「回去吧。」
攙扶云淮的室友也附和說:
「云淮,你回寢室休息吧,班上很多人都會為廖星加油的。
」
云淮垂下頭,額發耷拉,語氣滿是失落:
「是啊,有那麼多人為你加 油,也不缺我一個吧。」
「好好好。」我深吸一口氣,讓他留下了。
廣播的聲音響起,提醒運動員該入場檢備了。
臨走前,我嘟囔幾句:
「怎麼跟高考的家長似的,腳傷了還要給我加油,怎麼不干脆穿個旗袍祝我旗開得勝好了。」
下一秒。
云淮垂眸,表情思忖:「如果你希望的話,也可以。」
「啊?」室友眼神呆滯,指向自己,「我也是你們 Play 的一環?」
我:「???」
不是,哥們兒。
我就隨口開玩笑吐槽。
服了。
云淮怎麼還當真了。
還嫌平常我倆不夠 Gay 是嗎???
15
鬼攆在背后追似的,我飛速逃去檢入區。
比賽中,云淮真的有很賣力地給我加油。
我是接力的最后一棒。
沖刺時,云淮喊著我的名字,他的加油聲沖破其他雜音,清晰進入耳里。
我快要抵達終點,云淮丟了拐杖,張開雙臂想接住我。
我直接腳下方向一轉,避開他。
順著慣性跑了幾步,停下后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云淮遞來一包紙巾,冷不丁問:
「為什麼要躲開。」
「你傻的啊。」我拿出一張紙,擦額頭的汗,「我不躲開,你就被創飛了。」
云淮看向附近那對抱在一起的情侶:
「他們都抱了。」
我擺擺手:「人家是情侶,我們倆直男,那能一樣嗎?」
云淮默了半晌,幽幽道:「如果我是女生就好了。」
他拄著雙拐轉過身:「果然只有做任務的時候,你才會自愿和我親近。」
我額頭青筋猛跳。
「你自己腦補個什麼勁呢?」
把紙巾放進兜里。
我繞到云淮跟前,抱住他。
大聲唱了句:「兄弟抱一下,來說說心里話。
」
云淮意味深長笑了一聲:「真要說了心里話可就不是兄弟了。」
16
比賽結束,拿了個中規中矩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