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中心湖。」
中心湖離我們上課的樓棟不算很遠,跑著去大約 3 分鐘就到了。
這里一般沒什麼人來,花花草草也多。
有植被掩護,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等跑到中心湖的亭臺,我緩了緩急促的氣息。
心理建設還沒做,系統又開始催促:
【任務倒計時,5 分 48 秒。】
催命啊,催 催催!
見過催婚,沒見過催親的!
相比于我的手足無措,云淮的心理接受能力是真強。
他沒多猶豫,雙手扶住我的肩膀,將我往后推。
我一愣,后背被迫抵上亭臺的柱子。
「做任務了。」
云淮一只手臂撐在柱子上,一只手扶住我的下頜。
偏頭緩緩靠近。
眼看我和他鼻尖的距離越來越小。
真要親啊?
臥槽臥槽臥槽……!
我大喊:「云淮,等一下!」
云淮眉頭微不可察地輕皺。
「還等什麼?快沒時間了。」
我的大腦卡殼:
「我,我不行……」
氣氛陡然變得凝滯。
云淮放下手,垂著薄白的眼皮,抿抿唇說:
「還是你不想被男人親?」
「你如果嫌棄的話,可以不親的,我來受罰就好。」
「也就被電一下而已,沒有多痛的。」
【任務倒計時,5 分 03 秒。】
8
云淮這話說得……
算了!
都是兄弟,親一下怎麼了!
唇友誼也是友誼。
可惡的任務根本無法摧毀我和云淮的兄弟情!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兄弟被電。
做好思想工作后,我的眼神變得堅毅。
「可以親,但是我有一個問題。」
「什麼?」
我意識到一個重要的細節。
系統發布任務時,說的是「一方」對「另一方」,并沒有指定施事者和受事者。
那為什麼不可以是我壁咚強吻云淮?
還有之前也是。
為什麼默認云淮是控制主導權的那個?
聽了我的提問后,云淮詭異地沉默了。
即使是逢場作戲,也得讓我主導一回吧。
上次是云淮,這次該輪到我,這樣公平一點。
「讓我主動一次。」我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快點,親完我們誰都不用受罰。」
一個用力,二人的站位扭轉。
云淮的眉眼上寫滿了驚詫,我頭一次看到他如此慌亂。
「不是……」
我抬手覆上他的眼。
吻在他的唇角,他遲疑的話音戛然而止。
腦子里一片混亂,只知道維持這個嘴皮碰嘴皮的動作。
云淮的心一定也不平靜。
因為他的眼睫在我的掌心剮蹭著,很癢。
直到系統說了一句【任務完成】,我才站直身體,松開了云淮。
云淮剛抬起手撫上唇角。
我條件反射地退后一步,撓撓臉,不敢看他。
「都是兄弟,別想那麼多……」
「任務而已,你懂吧。」
云淮臉上的薄紅消退,手僵了片刻,垂落回身側。
「嗯,懂。」
9
啊啊啊。
什麼都是兄弟,別想那麼多。
我真想扇死當初說出這句話的自己。
事實證明,開始胡思亂想的人是我。
我現在已經無法直視云淮了。
閉上眼就能想起昨天的場景,一舉一動,無比清晰。
我有罪。
我居然對自己的兄弟有非分之想。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云淮。
云淮似有所感,但也沒作出什麼太大的反應。
他一切如常,比我可坦然多了。
「柚子,吃嗎?」
出神間,一瓣柚子被遞到眼前。
我順著修長手指看向它的主人 。
黑色碎發搭在云淮的眉眼,隱約露出眼尾的一顆痣。
那天,我蒙住云淮的眼睛時,食指剛好就覆在那顆痣上……
我猛地晃頭。
不行,不能再想了。
「謝了。」我垂下視線,接過柚子,悶悶咬了一口。
苦澀在舌尖彌漫開。
我五官擰結在一起:「好苦!」
云淮笑了笑,又拿走我手里的柚子:
「橘絡都沒剝完就吃,能不苦嗎?」
他慢條斯理地揭掉柚子的薄膜,柚汁迸濺。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啊、啊?」我摸摸后腦勺,「沒什麼啊。」
「是嗎,我以為你還在苦惱昨天的事兒呢。」
他把剝好的柚子肉塞到我的嘴里。
我拿手兜住,嘴里含著東西,聲音含糊:
「都是兄弟,我怎麼會糾結那個!」
云淮意的眼神味深長,重復一遍:
「嗯,都是兄弟。」
這時,系統橫插進來:
【任務 5:請一方為另一方洗澡。】
【任務限時,3 天。】
10
我咀嚼的動作一滯。
洗……洗澡?
哈?
云淮拿了濕巾擦掉手上的汁水,忽地說:「這次的任務就算了吧。」
我一愣:「為什麼?」
他歪歪頭,神色如常:
「你不是不愿意嗎?」
「上次任務過后,你一直是魂不守舍的樣子。」
「其實你心里很抵觸吧。」
說到這,他抬手輕拍我的肩頭,狀似安慰:
「接下來的任務還是不要勉強了。」
「懲罰你不用擔心,也別因為這些事影響自己的心情。」
云淮的話,炮仗似的在我腦袋里炸開。
話落,他起身走了。
留我在原地不知所措。
恰逢學校運動會,云淮被迫報了兩個項目,這幾天便在操場練習。
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變短。
即使系統照舊播放任務倒計時的提醒,我們誰也沒再提及。
任務時限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一通電話。
說云淮練習接力跑的時候摔跤了,還扭傷了腳。
11
我趕到校醫室的時候,云淮正在病床上打盹兒。
黑色碎發落在枕頭上,眼睫懨懨耷垂,是少見的弱態。
剛走近幾步,他就睜開眼。
「你來看我了?」
「是啊。」
我蹲下身,雙手扳住床沿,仔細看他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