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兩天的折騰,陳宜對電話鈴聲都快應激了,她挽著安翡的胳膊,看清來電人,面上一片空白。
安翡皺起眉頭,低聲安撫妻子,“你不想接就不接。”
陳宜摟緊安翡的胳膊,又看向安阮,她幾番掙扎后,按下接通鍵。
“我的妹妹,你們現在過得如何?”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對陳宜來說,不亞于惡魔的低語,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灰蒙蒙的夜晚,姆父站在門口,向她揮手告別。
陳宜的出身并不低,甚至可以算得上頂流,只是陳家作為貴族遺脈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家掌握的勢力仍不可小覷。
陳宜從小接受苛刻的教育,一板一眼的規矩,將她壓得幾乎窒息,她從出生就被安排好了一切,陳家的omega只有一個使命,嫁入其他高門,為家族爭取更多利益。
她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只有上學的時候才能勉強喘口氣,也就是在那時,她與安翡相識,兩人一見鐘情,很快墜入愛河。
但陳宜被安排婚事將近,她做了她這輩子最大膽的決定,和安翡私奔。
可陳家的勢力又豈是他們能夠擺脫,最后還是陳宜的姆父出面,力排眾議,送走了自己的小女兒,至此陳宜也和陳家完全斷了聯系。
就連姆父去世,她也沒能回去。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我們沒必要再聯系。”陳宜握緊雙手,努力用強勢的聲音回答。
“是嗎?”陳琦玉輕笑出聲,“我怎麼聽說你們各項產業被封,現在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是你干的!?”陳宜瞳孔震顫,話語間滿是不敢置信,“姆父才去世三個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怎麼會,我自然是想著你好的。”陳琦玉用近乎施舍的語氣說道,“我給安阮安排了門親事,他也算是陳家的一員,我不會虧待他。”
“我不會讓你對我的孩子動手!”陳宜情緒激動,陳琦玉的行為觸及到她最愛的家人,性子軟糯的她,也有幾分脾氣。
安翡輕撫妻子的后背,沉聲說道:“當年說的很清楚,我們不會與陳家有半分瓜葛,我們不借用陳家任何勢力,也請你們不要插手我們的生活。”
“生活?”陳琦玉不屑地嗤笑,語氣篤定,“訂婚就在明天下午,我勸你們最好乖乖到場,不然下一次……”
他沒有將話說完,直接將電話掛斷。
陳宜忍不住,輕啜出聲,摟著安阮嘴里喃喃著,媽媽對不起你。
陸亓拖著行李箱出來,只來得及聽到最后幾句話,他不過收了幾件衣服,老婆就要跟別人訂婚了!?
安阮輕聲細語安撫陳宜,眼神示意陸亓快點滾出來。
陸亓雖然沒搞清楚狀況,但還是走到茶幾邊,“伯母,這是發生什麼了?”
陳宜泣不成聲,最終還是安翡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陸亓了解事情的始末后,饒有興致地摸著下巴,挖墻腳挖到他這,他倒要看看是哪位勇士。
“伯母別擔心,陳家這幾年勢頭并不好,他想讓阮阮聯姻,不過是垂死掙扎。”陸亓篤定地說道。
隨著時代的發展,貴族的隕落是必然趨勢,不過這陳家要是落在阮阮手上,陸亓不著痕跡地瞥向安阮,心想,陳琦玉自己都說安阮是陳家的一員,他幫阮阮拿點自家的東西,總不過分吧。
陸亓敲定大概的思路,開口道:“先搬到我那邊吧,接下來的事,我們晚上再商量。
”
陳宜勉強被安撫住,被安翡摟著坐上陸亓的車。
安阮陪陸亓在后備箱放行李,他戳了戳陸亓,小聲問道:“你插手會不會很麻煩,我可以自己想辦法解決。”
陸亓現在出處境看起來風光,其實也很尷尬,畢竟他已經退役,手里的實權少得可憐,而且安阮也不想一直麻煩陸亓。
“你跟你老公客氣什麼。”陸亓捏了下安阮的鼻尖,半開玩笑地說道:“我真撿了個大寶貝,誰都想來蹭蹭,那什麼陳琦玉,估計是看中你加入了科研院,有這個籌碼在,不愁聯姻對象。”
安阮癟著嘴,不說話,他對陳琦玉這個舅舅,印象少得可憐,唯一那點印象,還是陳宜無意間提起,霸道自我,總之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還有實習的事,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假期了,我得回軍團。”安阮盯著陸亓說道,大有一副對方不同意,他就開鬧的架勢。
陸亓嘆氣,揉了揉安阮的腦袋,“就知道你不肯閑著,我幫你將住宿改成了接送,我的住處離軍團不算遠,到時候我陪你。”
安阮哼了一聲,勉強接受陸亓的安排。
上車前,他拽住陸亓的衣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果然你上次帶我去的,根本就不是你家吧。”
安阮說完,直接坐進副駕,連個狡辯的機會都不給陸亓。
陸亓一聽安阮翻舊賬就頭疼,實在是自己欠下的債太多,他自己都不記得干了哪些蠢事。
一路上,陸亓想解釋,但安阮一直扭著腦袋,看向窗外,再加上陳宜和安翡都在,他根本開不了口。
好不容易捱到家,他又不可能晾著陳宜和安翡不管,只能硬著頭皮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