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蟲母的繁衍能力強悍,不先解決它,殺再多蟲子也是白費力氣。
安阮凝神盯著前方,飛行器按既定的軌道行駛,一擁而上地蟲子被陸亓逐漸驅散。
但雙拳難敵四手,安阮看出陸亓行動間變得吃力遲緩。
突然,飛行器一陣搖晃,刺耳的摩擦聲響起,細碎的撞擊聲接連不斷。
屏幕在這一刻亮起黃色,安阮握緊雙手沒有動作。
執行迫降程序,飛行器會強行鎖定,艙門絕不可能開啟,他必須等陸亓進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冷汗順著安阮的額角劃過,他緊咬著下唇,閃爍的黃光漸漸偏向紅色。
安阮低罵一聲,手指快速輸入指令,倒計時在他耳畔回響,他死死地盯著艙門。
砰的一聲巨響,陸亓被砸入飛行器,警報聲瞬間響起。
陸亓顧不得身上的傷口,將安阮按在懷里,精神力傾瀉而出,將人裹得密不透風。
他一手抵著蟲子腥臭的口器,帶有腐蝕性的黏液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令人牙酸的滋啦聲響起,森森白骨裸露在外,肌肉的紋理清晰可見。
陸亓咬緊牙關,猛地將蟲子推了出去,耀立即跟上,利爪刺入飛行器的外表,用腹部將破損的地方補上。
飛行器被星球的重力捕捉,如流星一般墜落,與空氣摩擦產生的火焰蔓延上耀的身軀,它巍然不動,湛藍的眼眸中毫無懼色。
降落系統勉強牽制住飛行器自毀般的移速,滑行數百米后,飛行器終于停下。
下一秒,沖天的火焰燃起,緊急逃生裝置將兩人送出飛行器。
安阮踉蹌著站穩,他拼命向飛行器奔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耀還在里面。
耀其實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看到安阮跑來,它勉強挪出火焰,抬起大腦袋想一如往常地去蹭蹭安阮,但最終它緩緩消散在空中。
“它只是回識海了。”陸亓在安阮身旁站定,大手溫柔地揉了揉安阮的腦袋。
“你的手臂……”安阮拽著衣擺,甚至沒有去看的勇氣。
陸亓拿起彎刀,干脆利落地斷右臂,他開口安慰道:“一條手臂而已,回去在修復液里泡幾天就能養好。”
安阮一言不發,拿出繃帶,埋頭給陸亓抱扎傷口,淚水滴落在繃帶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陸亓伸手抬起安阮的下巴,看著臉頰上的淚痕,他用指腹輕輕擦拭,卻不想越擦越多。
陸亓半是無奈地嘆氣,開玩笑般地調侃,“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小哭包。”
安阮粗暴地用袖子擦去眼淚,強行將淚水憋回去,“把上衣脫了,我幫你處理其他傷口。”
“不用。”陸亓回答道,“藥品有限,那些傷都沒傷到要害,用不著處理。”
“我帶夠藥品了。”安阮說話的聲音還有些鼻音,他拿出一個類似吊墜的東西,手輕輕一抹,就拖出一大堆東西。
“存放機甲的空間紐壓力過強,沒法存放普通物品,我做了點改動,但是還不完善,存放空間只有一立方米左右。”安阮解釋道,他伸手拉開陸亓的上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口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默不作聲,拿著傷藥往上抹。
陸亓還沉浸在安阮帶來的震撼中,科研院折騰了好幾年都沒弄出來的東西,安阮居然一個人完成了。
陸亓笑出聲來,他配合著安阮的動作扭轉身子,“原來是我抱上大腿了。
”
安阮白了陸亓一眼,這人就是沒個正形,但……關鍵時候又十分可靠。
“耀受了那麼重的傷,你識海肯定更加紊亂。”安阮雙手抱臂,強勢地命令道:“你不許再用精神力了。”
陸亓沒法反駁,若說他之前的識海到處都是破洞,那他現在的識海就是一個大洞里飄了點碎片,連個完整的地方都湊不住來。
“只是亂了點,又不是精神力消失,我……”
“不行!”安阮打斷陸亓的話,“我帶的東西足夠我們在這里生存半個月,不需要你動手。”
安阮將地上用剩的東西塞進吊墜,然后把吊墜放在陸亓手上,“這個你拿著,我還有個空間稍微小點的,夠用了。”
“我又不是小孩,走不丟,物資你拿著就行。”陸亓反手將吊墜推了回去,他站起身,活動了下關節,說道:“去看看那堆廢鐵里還有什麼能用的。”
“你不再休息會兒嗎?”安阮不贊同地看向陸亓。
“別小瞧體質SSS+的恢復能力。”陸亓笑道,走到飛行器的殘骸處,蹲下身子翻找。
安阮趕忙跟上。
兩人將勉強還能用的東西挑了出來。
安阮盯著地上漆黑的零件,眉心擰成了一川字。
“沒辦法修嗎?”陸·毫無用處·亓蹲在一旁,伸手撥弄零件。
安阮一把拍開陸亓的手,“別搗亂,你怎麼跟耀似的,什麼都要摸兩下。”
陸亓悻悻然,縮回手,食指略有些尷尬地蹭了蹭鼻尖。
“里面沒壞,應該能恢復通訊。”安阮麻利地拆開零件,將能用的拼湊在一起。
“你試試。”安阮將東西遞給陸亓。
嘶啦的電流聲響起,短暫的忙音過后,模糊的聲音終于傳了出來。
“上……將……聽見…請回答……”
“這什麼全損音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