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阮心亂如麻,只想快一點逃離。
被昔日崇拜的人如此對待,安阮心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幻滅,哪怕陸亓情有可原,他也沒辦法原諒對方。
安阮倔強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的往前走。
陸亓幾次伸手,卻又無力地落下,他攥緊雙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他一拳捶向耀,轟的一聲,耀撞斷了身后合抱粗的大樹。
陸亓額角青筋暴起,吼道:“你帶他來做什麼!?”
耀瘸著腿站穩,目光平靜地與陸亓對視,“別掩耳盜鈴,我只是你思想的具體化而已。”
陸亓憤怒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僵在原地佇立良久。
“……大魚還沒咬餌,他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陸亓盯著地面,喃喃自語。
耀一屁股坐在地上,低頭舔著身上凌亂的毛毛,它在識海中回答:”你變了,以前的你可不會瞻前顧后。”
“以前的陸亓有能力保護他想要的,而現在……”陸亓抬起頭,嘴角掛著自嘲的笑容,“不過是個易感期都沒法控制自己的廢物罷了……”
……
安阮背包里有換洗衣服,他一脫離陸亓的視線,迫不及待地換回自己的衣服。
粗糙的軍服與腺體摩擦,安阮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簡單處理好身上的傷口,但信息素的味道卻久久無法消散。
太陽好像從始而終的霸道,毫無遮掩地宣示著存在感,可陽光又那麼冰冷,只是觸及,就讓安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貼了張敷料在腺體處,勉強壓抑住張牙舞爪的信息素。
這時樹葉沙沙作響,安阮猛地回頭,看到陸非遠那熟悉的面容。
陸亓走近安阮,這次他沒被抗拒,輕易將人抱入懷中。
安阮落入溫暖的懷抱,眼淚不知怎麼一下子決堤,委屈害怕涌上心頭,他哽咽道:“你怎麼才來。”
陸亓一個勁地道歉,動作輕柔地為安阮擦拭淚水,他俯身親吻安阮的眼角,溫柔的將淚水全部吻去。
“你聞得到信息素吧。”安阮抬起頭,氤氳著霧氣的眼眸緊盯著陸亓,“我花了錢的,你不許嫌棄我。”
陸亓感覺所有話語都梗在喉嚨處,安阮故作堅強的模樣讓他自責得無以加復,他艱難地擠出一個嗯字,愧疚快要將他淹沒。
安阮摟住陸亓,將臉蛋貼在對方的頸窩,他小聲低語,“你現在能標記我嗎?”
“太多信息素會對你的腺體造成傷害。”陸亓生怕安阮誤會什麼,低頭隔著敷料親吻腺體,“去集合點吧。”
安阮沒想到陸非遠會什麼都不問,耐心安撫自己,他牽住陸亓的手,低低地應了一聲。
等兩人抵達集合地點時,其余三人早早地便在那邊等待。
此刻天色逼近夜晚,溫度陡然下降,世界似乎一下變得寂寥無聲,只有微風拂過,才能帶來一絲聲響。
為了養精蓄銳,小隊解決完午飯,早早地進入睡眠。
野外的不穩定因素太多,陸亓和季瓊宇被選做上半夜的守夜人。
“你的身份不普通。”季瓊宇面無表情地陳述道。
陸亓懷里抱著安阮,他怕把人凍著,脫下外衣蓋在睡袋上,聽到季瓊宇的問話,他頭也不抬,“怎麼說?”
“直覺。”季瓊宇道。
陸亓輕笑一聲,眼神仍盯著安阮的睡顏,“幫我個忙,安阮家公司倒閉的事,你去查清楚。”
“我憑什麼幫你?”季瓊宇直視陸亓,眉心皺在一起。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會幫我。”陸亓抬頭與季瓊宇對視,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
營地再次陷入沉寂。
陸亓輕撫安阮的臉頰,心情復雜,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他不會逃避自己犯下的過錯,哪怕真相暫時不能宣之于口,他也會想辦法在其他地方補償安阮。
耀在陸亓識海中翻了個身,懶洋洋地說道:“實在不行,你就入贅安家好好賠罪。”
陸亓露出一抹苦笑,“我倒是想,只怕他知道真相后,不肯要我。”
耀伸懶腰的動作一僵,腦子里出現一個等式,不要陸亓等于不要他,耀猛地站穩,說道:“不要讓阮阮知道!”
陸亓嘴角抽搐,在識海中罵了句滾。
他合上眼,語氣輕柔卻不可抗拒,“他只需要知道,陸上將需要給他補償……”
天剛蒙蒙亮,五人就收拾好了一切,此刻他們圍成一圈,看著中央的地圖,商討接下來的行程。
“我們往這片湖走吧,正好需要補充水源。”林恬指著地圖說道。
“但湖邊往往會匯集大量異獸。”季瓊宇道。
陸亓靠在樹干上,沒有參與討論,他加入安阮的小隊,就已經算是作弊,再參合一腳,那冠軍將會毫無懸念。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心神不寧的安阮,心底難得升起幾分緊張。
安阮時不時就撥弄兩下手上的光腦,他一大早就收到陸上將約他見面的消息,經過一晚上的沉淀,他的心情平靜了許多。
一味逃避不是他的作風,安阮糾結之后選擇同意對方的邀約。
光腦傳來消息,陸亓松了口氣。
另外三人也商討出結果。
陸亓帶著安阮去小溪取水,而林恬 ,季瓊宇和嚴炙則是去探一探湖泊,無論結果如何,三小時后兩隊必須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