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銘一個勁地道歉,姿態放得極低。
陸亓沉默不語,冷漠地看著俞銘不斷彎腰鞠躬。
俞依何曾見過自己父親如此卑微的模樣,她揪著衣擺,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知道哪里有錄像。”細若蚊蚋的聲音從樓梯邊傳出。
瘦弱的omega身著侍者統一的服裝,他眼神躲閃,身子微微顫抖。
“在哪?”陸亓饒有興趣地問道,他走到omega的跟前,“不用害怕,實話實說就行。”
omega瞥了一眼俞銘,縮著脖子打了個哆嗦。
陸亓立即回頭,俞銘老實地站在原地,見他回頭,還回以疑惑的目光。
俞依想起侍者是誰,嚇得花容失色,她求助地望向俞銘。
俞銘雖然不知道俞依隱藏了什麼,但他清楚,事情絕不能讓陸亓知道。
“一個侍者能知道什麼,更別說還是個omega,恐怕就是想引起您的注意。”俞銘擋在侍者前面,“是我沒管理好下人,讓他們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陸亓懶得再與俞銘周旋,他拽起俞銘的衣領,直接將人拖向一邊,“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侍者雙手捏緊,終于下定決心,“俞依的光腦里有錄像。”
“你胡說什麼!”俞依拍桌而起,大聲呵斥。
陸亓循聲望去,“你就是俞依?”
俞依僵在原地,囂張的氣焰瞬間化為烏有,她腳一軟,癱坐在地,驚恐地看著陸亓不斷向自己走近。
俞銘跑到俞依身邊,他苦著張臉剛想開口,卻被陸亓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我不喜歡拖拖拉拉。”陸亓的聲音毫無波瀾,他拽下俞依的光腦。
俞依身子發抖,根本不敢阻止陸亓。
陸亓仔細地翻找,最后找到一個文件夾,里面放滿了不堪入目的視頻。
第一個正是安阮的。
陸亓點開視頻,俞依猙獰的聲音在大廳內回響。
俞銘心底咯噔一聲,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背著自己做出這種事,更沒想到俞依還愚蠢地錄下視頻。
這下饒是俞銘巧舌如簧,也無法辯駁,他心驚肉跳地打量著陸亓的臉色,心底明白,這次多半不能善終。
“你女兒的愛好真是特殊。”陸亓譏諷道,他壓著唇角,臉色陰沉。
視頻在陸耀被炸飛的那一刻陷入黑暗,短短十幾分鐘,安阮被欺負得傷痕累累。
陸亓一掌拍在實木茶幾上,只聽嘩啦一聲,茶幾化作碎渣,“你還想怎麼解釋?”
俞銘拉著俞依撲通跪在地上,懺悔道:“是我教子無方,沒想到她居然干了這種混蛋事,我一定好好罰她。”
“怎麼罰?”陸亓反問。
俞銘語塞,他只想糊弄過去,哪會真懲罰自己的孩子。
不等他思考完,陸亓接著說道:“在星網將你的所作所為一個不落地寫上去,受害者的名字屏蔽,我會檢查,若是有遺漏,我不介意幫你記起來。”
俞依當然不肯,她不想身敗名裂,她抬起頭想要求情。
俞銘一巴掌扇了過去,訓斥道:“還不按上將說的去做!”
俞銘討好地看向陸亓,“都按您說的做,您能放過小女嗎?”
“當然。”陸亓勾起唇角,不等俞銘高興,他接著說道:“但憲法不會,去監獄懺悔吧。”
俞銘猛地抬頭,“您何苦跟俞家過不去,您有什麼需求,俞家一定滿足!”
“說笑了,哪還有什麼俞家。”陸亓掃視兩人,眼神冰冷,“俞銘你犯下的事夠在里面待到死了。”
陸亓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俞銘呆呆地坐在地上,任由俞依怎麼哭鬧都沒有回應,他雙目無神,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回蕩。
俞家是真的完了。
陸亓離開俞家,發現自己身后跟了條尾巴,他停下腳步,問道:“跟著我做什麼?”
侍者埋著頭,唯唯諾諾地開口,“我害怕……俞家真的不會再存在了嗎?”
“不會。”陸亓肯定地回答,面前的人也是被俞依施暴凌虐的對象,陸亓多了幾分耐心。
侍者眼界狹小,在他眼中俞家就是不可摧毀的龐然大物,陸亓的保證沒能讓他安心,他拽住陸亓的衣擺,乞求道:“能麻煩上將送我回去嗎?我不敢一個人回去。”
陸亓正打算去找安阮,自然不想在這耽擱,他給傅禮發了條信息,讓對方來接人,“你在這等著,一會會有人來接你。”
說完陸亓不顧侍者的挽留,大步離開。
陸亓再次回到公寓,安阮仍在熟睡。
他伸手撫上安阮的額頭,精神力緩緩傾瀉。
當精神力等級達到足夠的高度,能夠一定程度上模糊別人的記憶,昨晚的遭遇對于安阮來說,忘記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模糊記憶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陸亓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嘴唇的血色漸漸淡去。
等模糊完記憶,陸亓甚至有些脫力。
耀在后面抵住陸亓。
陸亓休息片刻后,在安阮桌角留下一張紙條,帶著耀悄無聲息地離開。
……
安阮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等他再次醒來,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大半。
安阮坐起身子,一手按著額頭,神情疑惑,他清楚地記得俞依和陸耀在生日宴上對他百般刁難,包括之后,他差一點被陌生alpha猥褻。
但他不是也跟著昏倒了,是誰把他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