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微微笑道:“安安放心,他再也不會打你了。”
阮安沒有問沈弈為什麼,也沒有機會問,因為林安怡從水果店里出來,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沈弈把藥油收起來,到菜市場口的水龍頭旁邊沖了個手,然后主動接過了林安怡手上提著的水果。
之后的路上,林安怡一直在悄悄地觀察沈弈。
她見這個大男孩溫和又有禮貌,在潮濕腥臭的海鮮區也耐心地陪她逛,一手幫她提著滿滿的果蔬肉類,一手還護在阮安的身后,不讓他被來來往往的人撞到。
林安怡問沈弈有沒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后者看了一眼正蹲在蛤蜊的攤子前,好奇地瞪著眼看一個個貝殼張開嘴吐泡泡的阮安,說道:“買點蝦吧。”
“安安在看什麼?”沈弈和林安怡說完話之后,就往阮安那里走去。
小孩指了指泡沫盒子里的蛤蜊:“這些扇貝會噴水誒。”
說著,他戳了一下離他最近的那個,然后那個暴脾氣的扇貝一下噴出了二十厘米高的水柱,把阮安的臉洗了個徹底。
小孩沒想到自己一下戳到了脾氣最差的那個,還被帶著腥味的水噴了一臉。
他一下愣住了,癟著嘴傻傻地看著沈弈。
沈弈又好笑又無奈,他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了紙巾,仔細地給阮安擦臉。
“看到不知道的東西不要隨便上手去碰,知道嗎?好奇心害死貓。”
阮安眨了眨眼,問道:“為什麼害死的是貓,不是狗?”
他小心地把阮安側臉上的水珠擦干凈,溫聲解釋道:“只是一個比喻,這句話來源于西方,西方人認為貓是好奇心的好奇心的象征,所以才有這句話。
”
阮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沈弈,這個年紀的小孩正是好奇心和求知欲旺盛的時候,偶爾就像一個“十萬個為什麼”。
而在現在的阮安看來,解釋了“好奇心還是得為什麼是貓不是狗”的沈弈,簡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沈弈看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的阮安,輕輕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而林安怡付完錢之后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高大挺拔的少年彎著腰,眉眼都是笑意地捏了捏自己兒子的鼻子。
如果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他們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弟,但實際上他們只是剛剛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陌生人。
她現在甚至不知道那個突然闖進他們家的年輕人的名字是什麼。
女人的眉間浮起一抹擔憂,阮安雖然又瘦又小,但是一張小臉卻是漂亮精致的,她怕沈弈會是那種有怪癖的人。
而且現在阮峰又有求于沈弈,很難說那個人渣會不會為了錢舍棄兒子。
*
晚上一家人和客人沈弈吃過了飯。
林安怡去照顧三歲的阮峪,沈弈和阮峰坐在沙發上談生意上的事情。
沈弈和阮峰說自己叫“易升”——就是把“沈弈”兩個字倒過來的諧音。
阮峰見沈弈這麼喜歡自己的大兒子,想著小孩也聽不懂生意上的事,直接招了他過來,讓他坐在沈弈旁邊。
“快快,”阮峰這個時候反而變得像是一個慈父,他朝阮安說,“叫易哥哥。”
沈弈轉頭說:“安安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阮峰被沈弈小小地落了個面子也不在意,畢竟這個大少爺手上握著的半個省的建材經銷商可是可以讓他一步登天的。
阮安怯怯地看著沈弈,小聲道:“弈、弈哥哥。”
他知道沈弈告訴阮峰的是假名字,挑了沈弈名字的后一個字叫。
后者這才滿意地笑了。
“嗯,安安。”
晚上沈弈和阮安睡一個房間,阮峰滿臉笑容地把這位財神爺送進去了,只有林安怡一直面露擔憂。
她和阮峰提過,要不然讓阮安出來睡沙發吧,小孩子睡相不好,萬一晚上翻來翻去踢到客人了也不好。
“你懂什麼?!”阮峰獨斷專行慣了,一句話就駁回了林安怡的提議。
而此時房間里。
阮安換上了自己的睡衣——其實就只是穿舊了的T恤和短褲,和洗完澡的沈弈蓋著被子坐在床上。
“弈哥哥你說他以后不會打我了,真的嗎?”
“真的,”沈弈摸了摸阮安的軟發,“明天我就讓他走,再也回不來,好不好?”
在小小的阮安看來,能把強壯得可以單手拎起他的阮峰趕走,再也不回來,是一件很難很難做到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驚喜又期待地問沈弈:“真的嗎?”
后者篤定地點頭:“真的,他以后再也不會打你了,安安不用害怕了。”
if線番外:沈總回到安安小時候3
沈弈翻了一下自己的包,找出了一個新的手機。
觸屏的智能手機在現在這個時候是稀罕物,但是對沈弈來說不是。
這種東西,在他的儲物室里有一個抽屜。
走的時候他挑了一個白色的給阮安,還借別人的身份給他辦了一張卡。
阮安看著沈弈從黑色的包里拿出了一個長方體的盒子,然后打開,是一個和沈弈用的差不多的手機!
他家里只有阮峰有一個觸屏,還是很老式的,笨拙厚重,底下還有兩排按鈕,不像沈弈手里這個輕便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