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涼了再喝。”
沈弈說完,也沒有催阮安,而是坐在了一邊。
阮安覺得自己寫題的手感突然來了,于是一氣兒寫了好幾道簡答和選擇題,還寫了道論述的答題框架和思路。
他一抬頭,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中間沈弈除了提醒他喝牛奶,再沒有說過其他的話。
“寫完了?”沈弈問他。
阮安點點頭。
“還緊張嗎?”
阮安搖頭說:“不緊張了,我覺得我要是每天有六個小時有剛剛那樣的效率,我一定能學完。”
沈弈笑了笑說:“回去睡覺吧,安安在劇組不是也能學麼?”
阮安跟著沈弈到樓下去洗牛奶杯。
廚房里,他站在洗牛奶杯的沈弈身邊問他:“先生,你為什麼不讓我直接退掉網劇啊?”
沈弈把洗干凈的杯子放到了瀝水器上,邊擦手邊回答阮安:“因為我知道安安接了那部劇是為了把那張卡還給我,我要是讓安安推掉劇,幫你付了違約金,就是不尊重你的努力了。”
阮安從背后抱了一下沈弈,說:“謝謝先生。”
即使他做的事情對沈弈這樣的人來說,都很微不足道,但是他還是選擇了尊重自己的每一件事。
就像不讓阮安推掉那部賺了還給沈弈錢的劇,就像在深夜起來陪他刷題緩解焦慮還給他熱牛奶。
沈弈轉過身,摟著阮安的腰把人抱進懷里。
他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子說:“也是讓你長一個教訓。”
阮安:?
“我知道安安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也知道我不能永遠替你掃除所有障礙,但是我還是想讓安安永遠都順利,永遠能隨心所欲。
”
阮安鼻子有點酸,他傾身抱住了沈弈。
*
兩天后,阮安進組。
這個劇組可以說是他待過的最舒服的劇組了。
劉藝源和他關系很好,而且演技也被阮安盯著在逐漸進步了。
加上還有一個沉默但是會照顧人的周渠,他們在劇組的每一天都可以算是舒心了。
“周老師!這是打戲!雖然不是真的讓你打,但是你好歹用點力!”
導演今天第一百零八次崩潰了。
周渠這個演員吧,什麼都好,形象好演技好臺詞功底好,演過國際大片也不嫌棄他這個小成本網劇。
唯一的不好就是和劉藝源演打戲的時候太軟了,不知道的以為他們是情侶嬉戲,而不是在打斗!
“沒事,”劉藝源知道周渠對自己下不了手,偷偷湊近他說,“你用點力,我很耐打的。”
周渠想到劉藝源晚上被他一捏就泛了青紫的腰,覺得他家小男友剛剛說的話有待商榷。
劉藝源見周渠臉上的神色十分猶豫,使勁兒拍了拍周渠肌肉賁張的手臂:“沒事兒,真的,我抗打。”
導演在那里喊了:“再來一次!周老師用點力啊!不要心軟,你現在是在和人打架,不是調情!”
站在一邊的阮安看見導演說出“調情”之后,周渠的臉上可疑地紅了。
“第二場第八幕,action!”
周渠這次看起來像是動了真格,把劉藝源摜到地上的力道看起來也真實了很多。
“卡!這次很好,過了!辛苦周老師!”
下一場是阮安和周渠的打戲。
阮安拍拍自己的胸脯說:“周老師沒事,你盡管摔,我不怕疼。”
要是沈弈在這里,一定不會贊同阮安的這句話——每次都哭得快要喘不過氣的樣子,還軟聲求著他“先生輕一點”,居然說自己不怕疼。
周渠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導演喊:“action!”
周渠抓著阮安的背給他來了一個實打實的過肩摔。
“啊!”
阮安疼得臉色扭曲,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快移位了,但是他還是強撐著說完了臺詞。
“卡!阮安剛剛很好啊,那個疼的表情很真實。”
阮安艱難地從墊子上爬起來。
他想,能不真實嗎?剛剛周渠是給他來了一個真的過肩摔啊!
劉藝源過來扶住了阮安:“疼不疼啊?周渠他用了很大力吧,剛剛你那一聲‘嘭’真的好響,我在休息的地方都聽到了。”
阮安對著劉藝源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不疼。”
周渠走過來,抿了抿嘴對阮安說:“抱歉,沒有收住勁兒。”
劉藝源瞪了一眼周渠:“你怎麼這樣呢,這是演戲又不是真的打架,剛剛和我演的不是挺好的嗎?待會兒摔出個好歹你怎麼辦?”
周渠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阮安說:“他說他不怕疼。”
劉藝源都給他氣笑了:“我也說我耐打了,你怎麼就能收住勁兒了,到了阮安你怎麼就收不住了?”
周渠看了看阮安,又看了看劉藝源,說:“那不一樣……”你是我男朋友,阮安又不是。
阮安:……
嗚嗚嗚,他突然有一點想沈弈了。
除了這個小小的插曲,阮安在劇組里的日子過得可以說是舒心。
直到一天中午,劉藝源的助理突然臉色蒼白地跑了進來。
“劉老師,不好了,你快看看網上的消息!”
阮安看著助理的神色,心里突然閃過一抹不好的猜測。
他和劉藝源一起打開手機,看到了網上的爆料。
是一段音頻,爆料人自稱是劇組的工作人員,某一天偶然撞見了劉藝源和一個陌生男子在樓道里說話,留了一個心眼,就錄了下來。